不肯服軟:“我想去京城,是你們不守承諾!”將璧哥哥氣得說不出話來。
我是真生氣了,拉開璧哥哥的手,忍住心酸,對著堯兒的後腦勺說:“鳥兒長大了,自然想離開爹孃的身邊。你既然在這兒快活,咱們就當沒這個孩子,自個人回瓜州好了!”說完我拉住璧哥哥,一眼也不看,轉身就走。卻死死叫人拉住了袖子。
堯兒紅著眼睛,鼻子一抽一抽:“娘,別不要我。”話沒說完,就“嗚”地一聲,撲在我身上,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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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那些商販交待好,我出得客棧,便見堯兒哭累了,正趴在璧哥哥的肩上。
璧哥哥繞著城牆踱步,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說著話。
堯兒卻不時回頭,看向城門的方向,眼中都是可惜和不捨。
我慢慢走過去,摸著堯兒的額頭:“爹孃不是不願帶你進京,而是不能。”
我看著璧哥哥驚愕的眼睛,決心將所有的過往都告訴堯兒。他既帶著我們的血液出生,就應該知道,自己究竟揹負了怎樣的命運:“你爹是前朝王子林佳璧,娘是當朝公主秦國昭,而我們倆,因為背叛你外公,都是朝廷的欽犯。如果可以,爹孃也想完成你的願望,只是,最後的結果,可能是咱們一家性命不保,這,你也願意嗎?”
堯兒愣住了,好久才說:“爹,娘,堯兒知道錯了。我不應該任性的。咱們現在就回家!而且我答應你,從今往後,堯兒都不會踏足京城一步。”
我感動他的懂事,笑著將他摟住。
璧哥哥卻突然出聲,轉頭一看,堯兒指著牆頭那沒撕剩了半張的皇榜:“娘,那上頭,說的就是你嗎?”
“祚慶公主,今上之四妹,戴太妃所生。逢叛軍作亂,兩軍議和,公主為保太平,挺身作質。惜路遇山險,遂薨,上哀之,因其明德有功,諡號為昭。”
我突然定住了,定睛一看,那居然是咱們離京後不久所發的訃告。
我一直以為,是父皇和二哥合謀要將我毒殺。可既然如此,他們又何必向全國通告我的死訊?怪不得一路上,都沒有碰到盤查的追兵。
這一刻,我突然覺得,從來沒有看懂過自己的二哥。
璧哥哥突然拉著我的手:“你還記得你醒過來的時候,我抱著你去看大夫。他跟我說,你的確是中了毒,不過那毒素,已經隨著毒血,排出來體外。很可能,是你二哥的第二杯酒,將咱倆救了。”
我遠遠看向宮城的頂部,微微一笑:“事實的真相,對我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咱們一家人,從此平平安安。”
璧哥哥拍著堯兒的背,眼前卻是看著我:“既然都來到城外了,堯兒又這麼想去看看京城,咱們就帶他去看一眼?”
我心中仍是不安:“可若是被發現了身份。。。。。。”
“我有預感,咱們會沒事的。”
雖然如此,咱們還是畫了妝,易了服,才輕車簡從地出發。不知璧哥哥做了什麼手腳,守關計程車兵看到他的通關文牒,不作檢查,便將咱們放行。
咱們坐在馬上上,一路前行,到了景山之上。
此時正是桃花盛開的季節,遠遠看去,整個山體,像籠罩在一片胭脂雲中。想不到,當年未了的願望,竟然能有實現的一天。
香花怒放,紛繁錦簇,春花在風中搖曳生姿,嫵媚動人,像是嬌美的歌女在枝頭笑鬧。
堯兒興奮異常,拿起風箏,便立即從車上跳下來。
璧哥哥捧住卷軸,讓他在桃花間跳脫奔跑,笑聲飛揚,乍眼看去,還以為是林間的黃鸝,在快樂穿行。
璧哥哥柔聲問:“不是大順的四公主了!你後悔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