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煢煢孑立。
此情此景,卻讓皇甫逸飛想起了一闕古詞:
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惟見幽人獨往來,縹緲孤鴻影。
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
聽著月下伊人那一聲長似一聲的輕嘆,皇甫逸飛的心莫名的疼了起來。
“淺淺,你怎麼了?”皇甫逸飛輕輕的走了過來,關心的問到。
淺淺聽見皇甫逸飛的聲音,忙抬起了頭。月色之下,卻見她淚流滿面。
“淺淺,到底怎麼了?有事快和叔叔說!”皇甫逸飛見淺淺如此傷心寂寞,不免也隨之皺緊了眉頭。
淺淺迷濛著一雙淚眼,茫然的看著皇甫逸飛說:“叔叔,我剛才看見孃親了。她怎麼病得那麼重啊?我都沒有勇氣進去看她了!嗚嗚嗚嗚……”淺淺話沒說完,卻早已泣不成聲。
“二皇子,你快請進來一下!”王神醫在屋裡輕聲喊著。
皇甫逸飛忙對淺淺說:“快進屋,你孃親那邊大概出了狀況。”
淺淺聞言,擦了把眼淚,搶在皇甫逸飛前頭,衝進了房間。
屋子裡的燈光時明時暗,照在青荷的臉上,將她原本白皙的臉映襯的毫無血色。青荷此刻雙目緊閉,嘴角微微上揚,似是已斷了氣息!
見此情景,淺淺直補過去,抱住青荷的身子嚎啕大哭起來。
“孃親!孃親!我是淺淺啊!孃親,你快睜開眼睛啊!淺淺回來了!回來了啊!”
然而任憑淺淺怎樣呼喊,青荷都是紋絲不動,似乎真的是斷了氣息。
皇甫逸飛見狀大驚,他三步並作兩步衝到王太醫面前,一把拎住了他的衣領說道:“你個王庸醫!我千里迢迢的將你從漠北帶到鳳凰,原以為你可以起死回生,沒想到你不僅沒有治好青荷,卻在一刻鐘之內要了他的性命。我今天先要了你老兒的小命再說!”
王神醫被皇甫逸飛箍得喘不過氣來,他慌忙捂住胸口,大聲叫道:“我說二皇子,你講不講道理?青荷美人她明明是病情有所好轉,你為何卻要殺了老夫?”
“胡說,你看看那,青荷她分明已經斷了氣息啊!”皇甫逸飛話未說完,眼淚就自他的眼角紛紛滾落。
“呀呀!二皇子!你勒死老夫了,你快去看看青荷美人,她要是真死了,你再來要我的命也不遲啊!”王太醫說完,只一矮身,便從皇甫逸飛的掌控中逃了出來。
皇甫逸飛不敢置信的來到青荷面前,此刻的淺淺伏在孃親身上,早已哭的死去活來。她沒想到,自己九歲的時候任性離家,和母親這一別經年後,在見面竟然已是陰陽兩隔!
人生之痛,莫大於生離死別。此情此景,誰能承受?
“青荷,青荷!你到底怎樣了?我是逸飛,我是那個讓你欲愛不能、欲恨不忍的男人啊!你快睜眼看看我,快啊!”皇甫逸飛眼見青荷依然是緊閉雙眼,他心裡早已斷了任何念想,只覺得胸中悶著一口惡氣,高大的身軀竟也不住的打起晃來。
恰這時候,奇蹟真的出現了。洛青荷竟然幽幽的睜開了雙眼,似是經歷了涅槃重生一般,她的眼神竟然清澈無比,再也見不到一絲病意。
“王太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莫非,我皇甫逸飛在做夢嗎?”皇甫逸飛不敢置信的看著青荷,又回身奔到王神醫面前尋找著答案。
王神醫故作冷傲的說道:“你剛才不是想要了老夫的性命嗎!現在要殺要剮,任由你處置。反正我老夫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還在乎多活那三年五載嗎?”
皇甫逸飛訕訕的說道:“神醫,我要救治青荷心切,你就不要和我計較了嗎!我給你賠罪還不行嗎?”
王神醫道:“不行!想要老夫高興的辦法只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