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鴉勒得更緊了,後者“啊——”了一聲。
笙羅下意識地鬆勁,小小鴉才能獲得更多空氣。
望了眼迷茫一片的黑空,僅能知道現在是深夜,除此之外什麼也不知道,笙羅把下顎擱在小小鴉的腦袋上,說道:“記得當初被師父撿回來時也是這番場景,可惜過得太久已經忘了是由於什麼原因流落到韓國境內,就在幾天前,我身邊還有白鳳,我們坐在屋簷上數月亮臉上的麻子,墨鴉還擰著我們倆人的耳朵讓我們學著其他正常良人數星星。”
“我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變成了這樣,我想恨弄玉,但我恨不起來,能彈奏出那般美妙樂曲的女子必然靈臺清明,歸根究底還是白鳳的好奇心害了他,也害了墨鴉。”
大殿裡傳出來的飛鴉鳴叫只能是墨鴉的緣故,據當時的情況來看墨鴉,白鳳和姬無夜都在裡面,所以弄玉也在,細細推敲,反叛之意已暴露在姬無夜眼前。
說到底笙羅也是女子,自己的良人為救另一名女子而搭上性命,這叫笙羅該怎樣看待弄玉,說得自私點,弄玉死不死都與她無關,若她在為弄玉把脈時就敢賭一把,將危險全部扼殺,白鳳墨鴉就不會背叛姬無夜,她也不會淪落到這般田地,但反過來說,哪怕她先下手為強殺了弄玉,背後指使弄玉的人也會派出第二個弄玉混入雀樓,重蹈覆轍。
如此想來,笙羅心中愈發不好受,若她能早一點發覺弄玉來歷不尋常,就可以報告給姬無夜,對方混進雀樓的機率就會小很多……
漸漸地,眼皮越來越重,她的雙眼緩緩合上。
接下來的三天全靠小小鴉飛往迷霧之中銜來果實充飢,當然餓的次數更多,笙羅的命完全是吊著,能撐一日是一日,直到木瓶見底,連一粒藥粉都沒有了。
傷口有發炎的跡象,她知道,是時候逃離這裡,於是她喚來小小鴉,指指山崖下方,後者理解她的意思,撲扇著翅膀飛到旁邊,等她出手。
幾天的觀察下來笙羅摸清楚了果樹生長的具體位置,如果能忍著疼痛攀巖到果樹上,就能折斷樹枝當做施展輕功的借力點,墨鴉曾經向她和白鳳展示過踩著羽毛飛簷走壁,雖然笙羅的輕功沒有精湛到這種境界,但樹枝比起羽毛來說要穩實不少,集中注意力應該不成問題。
趁著迷霧較少的機會,她歪身抓穩巖壁,朝果樹所在方向慢慢移動,每一個步驟都不可馬虎,否則會粉身碎骨。
汗珠順著髮梢滑下,緊張得無法言喻,驀地,笙羅像是聽見了什麼聲響,恐是夜幕來襲,她動也不敢動,就這樣僵在巖壁上,半柱香的時間後,心緒逐步理清,並不是夜幕搜查,而是那汗珠恰好滴落在果樹上,笙羅內力不差,這才聽得真切,據聲音來看正處於東南方。
皇天不負有心人,當笙羅脫離迷霧結結實實地踩在果樹上的那一刻,她高興得就差振臂歡呼,差點沒栽下去,小小鴉白了她一眼。
小心翼翼地單手伸向果樹,卻瞅見了一個鳥窩,上面放有閃著寒芒的鐵片——竟是烏鴉巢。
她果斷夾起鐵片放入自己懷裡,繼續動作,單手摺樹枝她不是沒幹過,這次顯得格外謹慎,每一個步驟都不能出岔子。笙羅深呼氣一口氣,把那光禿禿的枝椏全部折斷,隨之拋往崖下,將三天積蓄的體力盡數施展,藉助著力點在稀薄的霧中穿梭,願天保佑夜幕早已打道回府。
小小鴉陪她飛旋直下,口中還銜了半截樹枝,爪也不閒著,抓穩一根枝椏盡全力不鬆開。
可事情往往沒有想象中那麼順利,山崖比笙羅想象得要深,她都不敢保證現在距離超過一半,即使樹枝再多也有用光的時候,小小鴉見狀扔下樹枝作為最後的著力點,剩下的,唯有望不見底的霧氣。
身體失衡,笙羅只能墜崖,遠離峭壁根本不可能攀巖,上空的烏鴉俯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