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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次刻意地轉移話題的結果,就是總將那拉想要告辭的話給堵了回去。
那拉咬牙,心裡似有千隻貓爪在細細地撓。
太后鈕鈷祿氏很享受別人奉承她的感覺,這是她憑府邸格格的身份戰敗先帝爺的嫡福晉烏拉那拉氏之後最大的樂趣。
她坐在高高的主位上,充當看客,充分享受著不在戲中的閒適。
你們還在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哀家卻已經勝出了。
她俯視眾妃表現,看她們含沙射影,指桑罵槐,言東及西,諂媚討好,搖尾乞憐,心情可以稱得上是萬分舒暢。
她並不是沒看到皇后那拉氏那焦慮得有些生硬的表情,也感覺到了那欲要破錶的怨氣,但她今天看戲還沒有看夠呢,可不準備放她回去。
她還在心裡想,你那拉氏平日裡不是裝出一副孝順兒媳的摸樣麼?哀家今天就要看看你能忍耐到什麼時候?
她心裡甚至有些微微的期待,天天看著你恭我順的戲有些無趣,反抗吧,讓哀家有理由發作你。
沒有人反抗的日子真是寂寞如雪啊。
同樣的時間,福兒正小心翼翼地端著一碗藥推開一扇房門。
房間裡一個丫鬟也沒有,看來,又被劉姨娘調去主院去了,聽說,阿瑪喝醉酒了什麼的。
福兒想著自己的額娘躺在病榻上,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眼眶一熱,又要掉下眼淚來。
她趕忙低下頭,讓眼淚掉到地上。
她不敢讓淚水流到臉上花了才學會的宮女妝,免得又讓額娘看出來,平添傷心。
福兒把藥碗輕輕放在床頭的梳妝檯上,趙氏還在昏睡中。
這個梳妝檯還是十五年前趙氏從張家嫁過來時的陪嫁,十幾年了,當時喜慶的紅漆已經斑駁脫離,像失去丈夫呵護的趙氏一樣,都是一般的憔悴。
“額娘,該喝藥了。”
福兒在帳前站了站,方才拉開床上有些陳舊的帳子,輕輕喚醒躺在床上骨瘦如柴的趙氏。
“福兒啊,額娘捨不得你。”
扶著趙氏喝了藥,福兒搬過一條小凳子,坐在床前輕聲地和她額娘說話,趙氏愛憐地看著她,聲音哽咽,眼神裡滿滿的全是擔憂和不捨。
宮中險惡,難以想象。你這一進宮,前途莫名,額娘擔心,額娘會再也見不到你了。
“額娘知道,你也不想進宮,額娘也曾經和你阿瑪說過,給你報免選。可是,你阿瑪在你身上壓了太多期望,已經幾近瘋魔了。額娘,咳咳,額娘沒有辦法,咳咳咳。”
情緒波動太大,趙氏猛地咳了起來。
“額娘,額娘您別說了,福兒都知道。福兒會知道怎麼做的,您放心吧,福兒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福兒趕忙為她額娘撫著胸口,淚流滿面。
孃兒倆正相視垂淚,默默無言,老爺房中的丫鬟翠枝在屋外求見,原來是趙益康找大姑娘,請她立馬過主屋去。
福兒無法,只得起身扶趙氏重新躺下來,又細心地掖了掖被角,才帶著自己的丫鬟沐芯,在趙氏留戀的眼神中,急急往主屋行去。
“福兒見過阿瑪,阿瑪可安好?”
來到主屋正堂,張益康已經換了家居衣裳,坐在主位上喝茶,劉姨娘並不想見到嫡妻所生的女兒,藉口備晚膳,並沒有出現在堂屋裡。
“好了,別行禮了,你站過來一點,阿瑪有很重要的話要說給你聽。”
“是。”
福兒收禮站起來,依言近前,站到離趙益康一步的距離,恭敬地低下頭。
趙益康揮手將丫鬟們趕了下去,思索半晌,方問道,“你的規矩學得如何了?”
“回阿瑪的話,福兒已經熟記了所有宮女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