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也沒有過這樣的挫敗感。因為他總覺得那場敗仗不是他打的,他總覺得他有和陳起一較高下得資本,他以為陳起不過是賭贏了一局他沒有參加的賭局而已。
而現在,他千里伏擊陳起,雖逼得陳起退回靖陽,可誰又能說這場戰爭是他贏了呢?周志忍圍攻豫州,截斷了他所有南下的後路。不論是回青州還是去泰興,豫州都是必經之路。
商易之無力地揮手,讓侍衛領那個傳信兵下去休息。兩個侍衛過來扶那個傳信兵的時候,才發現他伏在地上竟然已經斷氣了,胸前赫然留了一個半截的箭頭,原來他在突圍北漠包圍圈時已經中箭,竟是隻削斷了箭身,強行騎行了一個日夜,這才趕到商易之的軍營。這一路上氣血早已經耗盡,全靠著一個信念支撐著,剛才說完最後一句話便伏著死去了。
饒是見慣了生死的商易之也不禁有些動容,默默地看著侍衛把傳信兵屍體抬了下去。
“將軍?”徐靜輕喚。
商易之回過神了,對著徐靜苦笑一下,問:“先生可知道軍報的內容了?”
徐靜沉靜地看著商易之,默默點頭。
商易之仰面長嘆了一口氣,說道:“不瞞先生,我自小便一帆風順,從來沒有遇到過什麼大的挫折,其實一直是自己運氣好,我卻不知天高地厚地以為是我自己有本事,現在想來,真是極其可笑。周志忍能成功圍困豫州,就說明糧草毫無問題,何勇那裡又一直沒有訊息,可見也是凶多吉少了。”
徐靜不理會商易之的話語,只是沉聲問道:“將軍灰心喪氣了?”
商易之轉頭看徐靜,突然笑了,自嘲道:“不然怎麼辦?如果我們還在豫州城內還好,依靠城內的糧草裝備守上一兩年都不成問題,而現在我們出來了,豫州城內只剩下了石達春的幾千老弱,恐怕能開弓的都沒幾個,你讓他拿什麼守?豫州一旦失陷,我們該何去何從?恐怕陳起早就算好了這一切,呵呵,陳起啊陳起,佩服佩服,如果不是他,我們在野狼溝就能全殲北漠軍,因為他,北漠軍竟能又退回到靖陽,因為他,周志忍趁豫州空虛圍困豫州。”
徐靜眼睛轉動,精光閃爍,問:“將軍怕陳起了?”
商易之嗤笑了下,沒有回答。
徐靜又冷聲問道:“那麼徐靜請問將軍,就算將軍帶兵留守在豫州城內,那又能怎樣?”
商易之被他問的一愣,目光深沉地看著他。
徐靜冷笑一聲,又接著問道:“那麼徐靜就這樣問,現在我國留在江北一共有多少兵馬?”
商易之眉毛挑了挑,說道:“我們這裡尚有三萬,泰興城內估計還有三萬多守軍,其他城鎮的守軍很少,可以忽略不計。”
“也就是說我國在江北滿打滿算也不過是六萬多人?是不是?”徐靜問。
商易之點頭。
徐靜輕蔑的笑了笑,又問道:“那北漠現在侵入我國的軍隊又有多少?”
商易之沉思了下,抬眼說道:“應該還有二十多萬。”
徐靜說道:“將軍出身將門,應該比徐靜更清楚我國現在的形勢,可知道我國可還能派兵北渡宛江收復失地?”
商易之皺了皺眉,沉聲說道:“怕是不能,我國江南大部軍隊正在西南的雲西平叛,二十萬大軍身陷其中拔腳不出,根本沒有兵力北顧。”
“那將軍認為朝廷可會抽出兵力渡江北上?”徐靜又尖銳地問道。
商易之冷笑一聲,眼睛中閃過些許不屑:“雲西和我國西南接壤,又無天險可倚,幾天便可至都城。朝中必是會先捨棄江北,依靠宛江天險以拒北漠,集中江南之力平定西南。”
徐靜笑了,笑道:“將軍既然都能想明白這些,還會豫州去做什麼呢?我江北只有六萬將士,而北漠尚有二十萬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