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影拖曳微光,載著張安平向下俯瞰。
熔岩裂谷,高峰大澤,都是滕蔓巨龍的領地。
根根藤蔓虯結粗壯,填滿幽暗大地的空隙。
它們緩慢蠕動著,湧過矮山丘陵,河谷樹叢。
紫色雙眼的藤蔓造物覆蓋大地,遠超官員們預計的數十倍。
忽然,詭異的氣息流轉四散,是武王境的人形造物,從幽暗裡投來凝視。
張安平與它相隔不遠,清晰見到那紫色瞳孔裡只有空洞。
潮水似的怪物忽略了他。
奔向沉香與軍隊,展開全線戰鬥。
烏雲下,百里轉瞬即逝。
張安平御劍凌空在深淵上,黑袍隨風獵獵而動。
撐天藤蔓徐徐抬起古藤交織,碩大如山的龍頭。
“螻蟻,你明知不敵,為何來送死?”
湖泊似的一對血眼睜開,明黃色的豎瞳裡,映出張安平瀟灑翩翩的身影。
它沒有發出聲音,但澎湃的神識波動,霸道的橫掃虛空。
張安平腳踏飛劍,長身而立,目光隱含困惑,感嘆道。
“你有偉岸身軀,不滅之靈,一定曾強大到俯視一切,我想知道,你,究竟是誰。”
滕蔓巨龍明黃色瞳孔稍稍顫動,隱隱有些意外。
旋即,它終於正視張安平,血眼裡似有星辰流轉,泛起絲絲追憶。
“並肩王,你令吾想起了破碎的過往,吾,曾名為隕心。”
“隕心?隕心藤?”
張安平擰起眉,這名諱太平凡,根本算不上線索。
“其實,你不必費盡心思,觀察追索吾的過往。你懷中之嬰兒,本是吾之宿敵,看似無害,實則,本體為祭靈。”
張安平低頭看了看男嬰。
“你很怕他?”
隕心藤龍頭抬起,陣陣神識波動洶湧擴散。
“哈哈哈,本尊從未懼怕任何生靈!而且,以你收集到的線索,莫非不明白上界之陰謀?並肩王,你不會動用他的。”
張安平直視血眼,冷酷道:“你,過於自信了。”
“哼,萬年來,吾已和洪州的山川水脈,地龍靈氣融為一體。祭靈乃禱天之橋,溝通不可說之存在,一旦啟動,那後果如何,你不清楚嗎?”
隕心藤再度拔升,巨龍垂頭俯視張安平。
“身為人族並肩王,你要將整個洪州獻祭給上界?看著大地破碎,山巒摧崩,天地失衡,人族絕滅?”
隕心藤的神念波動,震動天蒼。
即使張安平道心堅定,亦是臉色一變。
“並肩王,百年前,有個人族強者,也與你一樣,來到了本尊面前。他,也面臨著同樣的抉擇,你知道他是怎麼做的嗎?”
張安平神念探入空間,溝通分身。
旋即,他微昂起頭,凝視隕心藤:“你放了他?”
“他是大周帝王,得知上界的目的後,立即殺死了蛇人使者,割掉了軍隊首領的舌頭,將五萬士兵,百萬民眾,拱手送給了吾!”
隕心藤的撐天之軀,逐漸散發出危險的氣勢,血眼漸漸發光。
“而今日,又是重來,你,同樣要臣服本尊。”
張安平被浩然之音震動道心,眼中閃過了一絲茫然。
大周帝王屈服隕心藤?
拱手送出五萬精銳,洪州城百萬民眾?
這,似乎不是假的,可那該是何等悽慘的一幕?
為大周土地之留存,放棄民眾生命,飼養太古生靈,謀取一時安寧。
原來,大周皇室,竟有這等卑微卑劣的行徑。
“禱天,祭靈,上界也好,隕心藤也罷,只當這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