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宛幾近冷漠無情的嘲諷道，水眸裡裝滿了仇恨和悲哀，雙手指甲刺入手掌也尚未可知了。
文婷聽到這，小身子瑟瑟發抖，大眼裡水霧瀰漫。
她愧疚又無奈，小小的魂靈，正被過往的苦難和記憶，又一次的刺痛了。
“姐姐……別再說了，我怕。”文婷哭啼啼的發出蚊蠅般細微的聲音。
她還小，根本不懂大人的世界，但她很清楚姐姐心中的委屈。
可她不想姐姐被傷害，畢竟往往文宛的抗爭，換來的是父親的打罵。
這幾乎成了她的夢魘，而因為愚孝和活下去的壓力，她根本沒時間去思考對錯和真假。
就在這時，一隻手按在了文婷的小腦袋上。
“前輩，姐姐會不會被人欺負……我好怕啊！”文婷抱住了張安平的腿，小臉上寫滿了對過往的恐懼。
張安平溫和的笑了起來，安慰道：“文婷你放心，有前輩在的時候，是沒人能欺負你們姐妹的！”
文婷昂著頭盯著張安平微笑的臉，聰明的小腦袋裡馬上想到張安平不在的那些日子。
“我，我好像知道怎麼做了。”
張安平在心裡哈哈大笑，揉了揉小丫頭蓬鬆的頭髮。
對拿下‘言出法隨’‘同氣連枝’的文氏姐妹，有了十成十的把握。
劉氏眾人各個被文宛的話驚到了。
天底下還有這等畜生的父母嗎？
不僅把女兒賣給男人取樂，吃著喝著女兒曲意逢迎換來的食物，最後還罵女兒不孝！
這等人，真的是他們劉氏宗族出身的大小姐嗎？
“說呀，為什麼不說了？說說你是怎麼勸我忍耐下來的！說說你是如何吃下我用身體換來的食物的！”文宛哭泣著大喊。
她早已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了，若非妹妹文婷需要她這個姐姐保護，她甚至已經選擇了走向末路。
今天她終於解脫了！
自私懦弱貪婪殘忍的父親施加的痛苦，終於得報。
憋在心頭多年的苦楚和折磨，也釋放了出來。
此刻的文宛，只覺得暢快無比，更感到本黑暗的前路，出現了一絲曙光。
“小姐，你真的和那姓文的畜生，一同做出過迫害文宛的事嗎？”劉婆婆退了一步，用不信的目光去看文夫人。
仿若是第一次見識到她的真面目一般。
“我……我，我不知道！”文夫人臉色蒼白的縮在一角。
“怪不得你會說出那種話來誣陷文宛，你就是怕事情暴露對吧？老身終於懂了。”劉婆婆蹣跚走過來，把文宛抱入懷裡。
“孩子，你受苦了！你娘太狠心了，做下那麼多錯事。不過你別怕，以後你就是我劉家的人了！我看誰還敢欺負你。”
文宛聽到這心神失守，淚灑連連。
她從未想到過，她失卻的人間溫情，竟是從僅有一面之緣的人身上找到。
可惜……她的心已是死了，剩下的僅僅是復仇的軀殼。
“孃親，文婷也想跟著前輩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文婷也毫不遲疑的跟緊了姐姐的步伐。
這句話說完後，小丫頭的臉上浮現出久違的輕鬆。
“婷兒，孃親錯了，求你不要離開孃親。”文夫人無力的挽留道。
她對文宛有很深的愧疚。
沒有把文宛害死親身父親之事公之於眾。
否則事情傳開了，文宛可真成了千夫所指的賤人了。
這到底是她的女兒，她可以毫不畏懼的和武王對峙。
卻是無法做到了斷親情，害自己的女兒的。
“孃親，你留在劉家吧，或許這就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