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眾人只以為這是個愛鐵如命的老道,直到對方在城牆上與妖獸決戰,一指點出,身上的破銅爛鐵化為一把仙劍,將妖獸頭顱斬落,這才讓眾人明白,此人竟是傳說中的仙人。
而自此事之後,這人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倒是出現了不少御劍飛行的修行者,在凡人之中挑揀有資質的孩童,引入山門之中修行的事發生。
而這也僅僅不過是這本傳記類小說中的一部分故事而已,張安平親手塑造而成的眾多神蹟,讓男孩方瑜聽的目眩神迷,對初次接觸到的修仙世界,充滿了難以形容的嚮往感。
“父親,我能去修仙嗎?”男孩方瑜忽然問道,雙眼中的光閃閃爍爍。
“不可!”那男子猛的將書拍在桌上:“修仙者是真是假無人能肯定,尋求仙緣者自古以來數不勝數宛如過江之理,但真正能有所成就的有幾人?你還太小,實力也太弱,如果你真的想去修行,那就憑自己的實力走出大山吧。”
說完,男子再次掘開了那之前埋葬寶劍的坑,隨後又把書籍扔入了其中,這使得男孩方瑜臉上的表情多了許多黯然。
已經不像上次那樣能做出諒解,反而有些疑惑父親的行為了。
接連兩次埋葬了外界對山村可能會產生巨大影響之物,父親到底是懷著怎樣的心思?
男孩方瑜逐漸沉默了起來,不再輕易的向任何人表達自己的情緒。
因為兩次的教訓,讓他明白了當過早的將想要的和希望的東西說出口,很有可能使得這份願望被無情的斬斷。
對於成人來說,這或許不算什麼,可對於一個剛剛對世界有所接觸的孩童來說,卻不亞於毀天滅地般的災難。
遠方張安平暗暗搖頭,越來越覺得男孩方瑜即將走向的方向,會和常人與正道相行漸遠,這並非是從男孩方瑜的表現上看出,而是從其身旁用意識營造出來的人所帶來的態度上,感知到的一種玄而又玄的情感。
他不免靜坐在山巔上,心思沉入到記憶裡,找尋著關於錦衣衛曾經在仙武宗之中的修行過往。
當逐步的以局外之人的視線去窺探了當初的一切後,張安平深深的感到了一種絕望和壓抑感。
“當初建立仙武宗門,我的神識力量還很弱,沒辦法兼顧到所有人,甚至對於一些宗門中的弟子和徒弟,也沒有太過關注過。”
“這導致當初的仙武宗看似光明正大,實則背地裡卻處處陰暗壓抑,而我身旁之人多半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如此我也就忽略了人的情感。”
“今日,沒想到當我的徒兒找不到未來的路時,會下意識的認為走的路全是錯的,推翻向著另一條方向而去,這又何嘗不是一種悲哀,又何嘗不是一種對於仙道門派的厭惡。”
張安平感受到很強的衝擊力,他原本對於仙武中任何一個修煉者,都抱著較高的期待,畢竟他拿出了最強的修煉法門,教導給了這些身心都很純澈的小傢伙。
而現在他才發現,原來當初自己為了權力和私心,也為這些孩子留下了這麼大的隱患,為師者難免感到羞愧,而作為宗門的宗主,又沒有為自己的弟子們留下後路,著實有些不夠格呀。
“仙門仙宗,終究也不過是一個權力的符號而已,曾經的我也執著沉迷此道,沒理由現在卻要對自己的徒弟心生不滿。”
“可惜這條路無法逆轉,或許我可以順水推舟,能達成這一番目的。”
他嘆了口氣,但並不是因為弟子修行多年卻依舊兩難而感到失望,而是覺得當初建立的仙武宗實在是沒有存在的必要,那成了他私心慾望的聚集處,縱然出發點是好的,但造成的影響和培養出來的力量,卻一直在痛苦和絕望中沉淪。
也許也是時候該為自己曾經的那份心境,徹底的畫上一個句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