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二十二的忍隱,日日錐心,夜夜不安,只恨不能飲仇人的血,食其肉的恨,終於完結。
“母親,落兒不孝,今日才為您雪恥,”聽著撕咬骨肉的聲音,紅梨落陡然長嘯,髮絲無風狂舞:“落兒等了二十二年,痛了二十二年,終於等到了一雪此恨之時,落兒以兇手之血祭您之靈,母親,您可以瞑目了。”
眼中無淚,嘶啞之音,若杜鵑的哀鳴,聲聲悲切。
失母之痛,不能血仇之恨,足以將人焚至虛無。
二十二年的等候,需要多少的毅力才能不令自己崩潰?
她的紅衣哥哥,跟她一樣,何其不幸!
無言的苦楚,湧上心頭,澀了滿心滿腔,兩行清淚,奪眶而出,溼了面具後的滿臉滿眼。
“紅衣哥哥,紅衣哥哥!”將兔兔往小白背上一放,身影一閃,落到了紅梨落的懷裡,緊緊的抱住了他的脖子,仰著小臉,淚眼相視,哽咽不成聲:“你心裡痛,哭出來好不好,哭出來就不痛了。”
“千雪不哭,千雪最乖了,你哭,紅衣哥哥會難過。”抬手,輕拭著那小張臉上的淚,心中的酸澀卻更甚,紅梨落仰頭,硬生生的將要湧出的淚難擠了回去。
為他痛的三位親人,一個已逝,一個生死不明,眼前的這位,萬般惜他,也不能棄下紅氏於不顧。
第一百六十二章
第一百六十二章
伴他踏入他恨永生不入的汙垢之地,是懷中此人;為他毀卻他曾無數想過要毀的紅氏門庭的人,是懷中此人。
能為他疼,為痛的,唯有懷中的這一人而已;能陪他哭、陪他笑的,也唯有懷中這一人而已。
得一人不棄不嫌不離不厭,得一人相伴相陪相憐相惜,他何其幸。
低首,四目相對,淚眼婆娑中,紅梨落終是無法抑制心底那份酸楚,一顆清淚滾出了溼潤的眼眶,順著眼角滴下,留下晶瑩的一點痕跡。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揚?
也只因未到傷心時。
想哭不能哭,才是心底最深的痛,無聲之淚,遠勝撕心裂肺的淚雨滂沱。
相思的心,疼到痙攣。
“紅衣哥哥,這人,我替你動手。”仰臉,『逼』回眼中的淚,一用勁,掙出了紅梨落的懷抱,左手五指若鷹爪,扼住了紅連方的脖子:“要什麼結果,生,死,還是生不如死!”
弒兄弟、弒庶母之過,不為大,弒父母之罪為最大。
她能為他做的,便是屠這一人,免去那有違道義的罵名。
抬手一用力,將人從桌後拎了出來,尖尖的利甲,刺入了肌肉,滲出了點點紅『色』,而紅連方,喉嚨裡“咕嚨”著,雙眼爆著,張著嘴,發不出聲音。
“千雪,不要!”紅梨落紅影一閃,伸手抱著那小小的身子,握住了那隻小小的左手:“千雪,你的手,不該染血,他由我自己來。”
弒庶母,弒兄弟的事,他都做了,還怕最一條麼!
若真要由唯一為他痛為他疼的人來揹負那地盡指責,他寧願留著那人,拋下那前仇舊恨。
“不能!”只吐出兩字,左手不放,右手一伸,飛快的印上了紅連方丹田,玄力如泉,順著手掌湧入,直到聽到一聲細細的悶響後,才收回。
卻在收手的剎那間,左手上抬,硬生生的將手中的紅連方給舉了起來,右手又改握成拳,濛濛的一團淺藍,來了個猴子偷桃,向著男人最重要的部位,以雷霆萬鈞的力道,狠狠的擊了過去。
“嘭”,拳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準確無比的擊中要害,“噼啪”,有炸破的聲音傳響。
“昔日你拍了我紅衣哥哥的母親一掌,今日,我也代他還你一掌,”相思一抖手,扔出手中的人,一手揮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