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笙很快冷靜下來,鍾天政還沒有放棄。
不,應該說他做好了最壞的準備,而現實的發展便是照著他的計劃在一步步進行。
比起活下去,這點痛苦不適怎麼不能忍耐?
鍾天政沒有丟下她不管,自己幫不上忙,也不能添亂。
文笙忍住腿上傳來的陣陣抽痛,順勢而為,保持體力。
就在文笙覺著眼前金星亂冒,再不呼吸就要窒息而死的時候,鍾天政帶著她浮出了水面。
黑夜沉沉,這條河並不寬,河面上火光點點。
這半天二人已經被河水沖走,距離適才跳落的那座山峰大約有半里多地。
隨風傳來兩岸追兵的喧囂。
鍾天政大口喘息,問道:“沒事吧?”即使這時候,從他的話裡文笙仍能清楚聽出溫柔關切之意。
“還好。你呢?”文笙沒有提自己受涼腿抽筋的事。
鍾天政突然笑了一聲:“我也還好。”
文笙鬆了口氣,問道:“咱們這算是逃出來了?”
鍾天政眼望大隊的兵士紛紛從岸上、水裡沿著江面向下遊搜尋,距離二人越來越近,說道:“別擔心,我帶著你,咱們從江底潛水游出去。”
他抬手抹了把臉上的江水,又衝著文笙笑道:“我看你是真喜歡這張琴,到這般境地了都不捨得撒手。”
文笙想起適才沒能幫得上忙,心頭有些黯然。
鍾天政卻未在乎二人此時有多狼狽,伸手過去,將散落在文笙額上的溼發拂開,語氣親暱:“你就放心交給我,只要有我一口氣在,必不叫你受傷挨痛,也沒有人敢給你委屈受。”
說罷,他見岸邊已經有追兵接近到一箭之地,道:“走了。”拉著文笙潛入水下,順著江水往下游游去。
無怪鍾天政敢說大話,習武之人體力就是好,他拉著文笙在江中沉沉浮浮,直遊了大半個晚上,竟然沒有脫力。
文笙精疲力竭。
到了後半夜,附近不見了追兵,兩人才在下游找了個地方上岸。
周圍是偏僻荒涼的樹林子,不見住家,兩人渾身衣裳溼透,往下淌著水,夜風吹在身上,文笙瑟瑟發抖,冷得說不出話來。
鍾天政喘息道:“到林子裡去瞧瞧吧,好歹避風。”
說話間,他把外袍脫下來,在手上擰了擰水,抖開幫文笙披在肩上。
文笙欲待說不用,只聞上下牙喀喀響,跟著就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鍾天政哈哈而笑,就勢攬住了文笙的肩膀,意氣風發:“走吧,此番大難不死,想來老天爺還需得我鍾天政繼續興風作浪!”(未完待續。。)
第一百章 情迷夜(粉45+)
出乎文笙預料,這看上去荒無人煙的野林子裡竟然有間木屋。
也不知是誰人所蓋,但這時候能找到個住處對文笙無疑是雪中送炭,她急需把身上溼透了的衣裳換下來。
這大半夜的,又是泡冷水又是吹寒風,文笙只覺腦袋裡昏沉沉的,若不是有鍾天政攬著她,早就一頭栽倒,再也爬不起來了。
鍾天政上前叫門,卻發現木屋裡面沒人,門上掛著把銅鎖。
他把鎖擰斷,推門進去。
火摺子早就被江水浸泡,失去了作用,他摸索著在桌子上找到火石,點了燈,文笙倚在門口,藉著火光打量這間不大的屋子。
屋子裡除了一張桌子兩個板凳,便是一張床。床上被褥齊全,蝶戲牡丹的錦緞被面在油燈昏黃的燈光下透著幾許粉意。
被褥很厚實,看上去簇新鬆軟,燻著淡淡的香氣,對文笙這等又冷又累的人實在是莫大的誘惑。
這裡不像是山野村夫隨便歇腳的地方,也不像隱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