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獨自走回來,看了看文笙都琢磨出了些什麼,文笙有不會的求教,他也都耐心指點。
只是他和王昔分明是堵上了氣,兩個老傢伙誰也不搭理誰,王昔閉門不出,到吃飯的時候,就在屋子裡開火,自己動手做好了直接開吃,管都不管另外兩個人。
戚琴只好想辦法,解決了他和文笙的吃喝問題。
如此一僵持就是四五天,文笙已經將琴絃全都調好,並按戚琴所教明徽辨位。
再往下,按戚琴的想法就該學琴音的借轉了,王昔不聞不問,而他實在是沒有辦法繼續再教下去,一方面是術有專精,他先前所說“古琴我不是不會”那話,不過是意欲激一激王昔,說著玩的,再者,深教下去這徒弟究竟算誰的可真不好界定了。
(這是答應大家的加更)
第六十一章 青泥山雨季
好在這時候雲鷺趕來了青泥山。
他不但安置好了戲班子和何家村的村民,還帶來了山下那些雜七雜八的訊息。
譬如鳳嵩川已經率領扶靈的那隊人馬離開了大興,往京裡去了。
與此同時,文笙在明河寫的那首諷刺鳳嵩川的詩也不脛而走,在大興諸縣悄悄地流傳開來。有人把它當作笑談,也有人據此私下譴責鳳嵩川的風/流荒誕,漠視百姓疾苦,愧對國主倚重。
戚琴有些失望,他最關心的兩樁事一樁是《希聲譜》,商其受傷失蹤,《希聲譜》的線索由此而斷,即使知道背後的主使是鬼公子,又不知他人在何處,另一樁是遠在海門島的紀南棠,這位他寄予了厚望的大梁將領於年三十夜裡等到舊部率隊來援,內外夾擊,和東夷人一番苦戰,終於以極大的代價突圍返回了大梁。
這是紀南棠生平所打的第一場敗仗,所率紀家軍傷亡慘重,連他自己都差點送了命。
訊息傳出,在很多人眼裡,紀南棠常勝將軍的美稱是不能再提了,民間悄悄的多了不少流言和詆譭,不知京裡會做何反應?
戚琴打算下山去,先在大興探聽一下風聲。
雲鷺帶了酒來,戚琴臨去,王昔衝著多年的交情不再鬧彆扭,借花獻佛,兩人一起喝了頓酒。
而後戚琴帶著雲鷺下山,將文笙留給了王昔。
文笙開始還以為自己這位師父怕是又要回房高臥,對她不理不睬,誰知老頭子帶著微醺酒意,衝她招了招手:“你來!”
他上下又將文笙打量一番,目光明亮而銳利:“戚琴可有和你講過,我傳授的東西和京裡的那些樂師大不相同,可以說是背道而馳,指望著跟我學了琴就能出人頭地那可就大錯而特錯了,你也看到了,我自己尚要受惡奴逼迫,多虧戚琴援手。”
文笙一聽這話風頓時大為欣喜,恭敬地回答道:“回師父,來見您之前,這些戚老已經都同弟子說過了。”
“哦?那你說說為什麼非要跟我學琴,你就不怕步入歧途,耽誤了天賦嗎?”
若無前生的那些經歷,文笙說不定還要猶豫彷徨,但此時她卻斷然道:“在知道妙音八法之前,弟子一直認為古琴是君子用來寄託情懷之物,‘眾器之中,琴德最優’,我想不明白為什麼今世會有人拿它來生殺予奪,但先生之法,肯定不是歧途。”
王昔默然片刻,道:“這番說辭,聽著到是挺動聽的,希望你來日不會後悔。”
說著他站起身,酒意上湧踉蹌了一下,文笙連忙過去將他扶住。
王昔揮手道:“既是要跟我學琴,你便把戚琴這幾天教你的全都忘掉,他不懂,古琴不像管簫那些樂器,要斤斤計較圍徑厚薄,它最能體現音律本原,定一根弦為宮聲,不用管它是緊是慢,是清是濁,也不拘是正是外,五音十二律全出於自然,是謂左右逢源,調無不備,記住,能不能學好古琴,全在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