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他抓住的這屠先生會是個什麼貨色。
鍾天政掄起屠先生這一百多斤。當做盾牌揮舞,在原地騰挪閃避,尋找可以藏身的地方。
屠先生髮生一聲慘呼。身上竄起十餘道血霧,被射成了刺蝟。
不但是他,歐陽和梁丘三兩名嘍羅也未能倖免,機括弩力道太強。直接透體而出。
這山谷四周是平滑的石壁。高處距谷底最遠亦不過一箭之地,既是陷阱,鍾天政想找地方躲避談何容易。
只有屠先生適才坐過的平臺,躲在臺下好歹可以護住後背,贏得一點喘息之機。
這一連串的變故發生得太快,鍾天政念頭剛起,還未及靠近過去,眼前突然白光一閃。耳聽得一聲巨響,熱浪撲面而來。將他撞得徑直飛了出去。
那大爐子裡裝的不是丹藥,而是火藥,引信就埋在柴堆裡。
這聲爆炸非同小可,靜夜裡幾乎傳遍了整個閻王洲。
小半個山谷被毀,地上一個大坑,花草成片仆倒,石頭飛落得到處都是。
這爆炸對鍾天政來講突然,可四周埋伏的人卻早有準備,爐子炸開的瞬間,他們的機括弩依舊沒有停,而鍾天政受這一下衝擊,已然失去了平衡,哪裡還躲得開。
他勉強以屠先生的屍體護住了要害,就覺後背腰際和大腿接連劇痛,也不知中了幾箭,撲通摔倒在地,隨即一滾,滾入了花叢中。
太疼了,後背一箭釘在右邊肩胛骨上,不足致命,就是處理起來麻煩。腰際這箭躲得及時,撕了他一塊肉去,最麻煩的是腿上中了兩箭,一箭洞穿,一箭深紮在肉中。
兩條腿使不上力氣,他站不起來了。
隨著鮮血的大量湧出,體力也在快速流逝。
鍾天政忍痛點穴止血,隨便在藥囊中抓了把藥,看也不看便塞在了嘴裡,反正他身上的藥不是治內傷就是治外傷的,生死關頭哪還顧得細細分辨。
手中的寶劍早已失落,他手扒住泥土,疼得渾身痙攣,將一株花草連著地下的球根一起拔了起來。
這是他苦苦尋找的東西。
白色的汁液流了鍾天政一手,他心中既感慨又絕望,以手指蘸了點,放到舌尖上一抿。
“咦,這小子還真能撐。”
“你不覺著這樣的殺起來才有意思麼?”
“譚二他們到了,留下兩人收拾鬼公子,餘下的跟我迎敵。”
埋伏的十餘人驚奇者有之,讚歎者有之,更多的則是感覺到誅殺一位強者所帶來的刺激。
“火箭還有,乾脆就像千花島那樣,再燒一次吧。”
“哈哈,好。”
零星幾支火箭由高處飛下,落到花草叢中,說也奇怪,花是鮮花,那草也是綠瑩瑩的,偏偏一見火就著,燒得還挺旺。
很快山谷內遍地著火,濃煙滾滾。
這時候譚二先生、文笙一行也遇上了對手。
有楊蘭逸帶路,他們一路尋來未費太大周折,就連方才在山道上遇到林庭軒等人攔截,對方也只是一味糾纏,並不上來拼命。
譚家人多,又有譚二先生這樣的樂師出手,林庭軒等人統共支撐了不到一刻鐘便被擊潰。
發現攔路的是鍾天政的手下,到叫文笙詫異了一番,她和譚二先生稍作商議,沒有追擊,趕到前面來一探究竟。
在外圍遇上白雲塢的一眾嘍羅,交手不久,白雲塢那邊便接到了放行的命令,且戰且退,引著譚家眾人往這邊的山谷而來。
一行人中論打仗最有經驗的不是譚二先生,而是厲俊馳,他覺著反常,提醒道:“太順了,大家都小心些,前面很可能有埋伏。”
文笙一路雖未出手,這時候也把琴拿在了手中,以防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