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我也積攢了一點小小的勢力,到了泰陵,我去與東夷人談,就說李承運是我這邊的。鬼公子說不定會答應,畢竟銀子不少他們的,又可以給大梁這邊添點亂,何樂而不為?”
雲鷺怔住,不得不承認鍾天政這提議聽上去確實挺誘人。
文笙看得更長遠一些,皺眉道:“你要與鬼公子合作?”
“怎麼可能。虛與委蛇一下。”
文笙想從鍾天政此刻的神情判斷他說的是不是真心話,無奈一陣頭疼,只得作罷。抬手揉了揉眉心,道:“阿政,你想清楚了,這會給你帶來很大的風險。”
鍾天政語氣溫柔:“沒關係,趕緊把李承運救出來,省得你整天牽腸掛肚睡不著覺,等事情處理完了。你好好找個大夫調理一下身體,看看你現在的狀態,叫人怎麼放心得下?”
這番話裡濃濃的關心叫文笙心中一暖。
“這樣的話。我們此行還得找個靠得住的通譯。”
鍾天政笑了一聲:“不用。東夷話不難,我便可以和他們溝通。”
雲鷺大為意外:“那你昨天審問那東夷人的時候……”裝得可真像,每一句話都經過旁邊通譯官翻譯,雲鷺絲毫未發現有異。
“何必叫人因為這個注意到我。再說。你不覺著如此很有趣?”
雲鷺無話可說,單論城府,十個自己也不是鍾天政的對手。
他忍不住去看文笙的反應,卻見她仍在揉捏著自己的額頭,從剛才開始,這個動作就沒有變過,顯見是非常難受,臉色也不大好。怪不得鍾天政說叫她找個大夫調理一下。
“顧姑娘,你這是……不舒服別硬挨著。找軍中大夫先看看吧。”
鍾天政道:“應該是昨天攻城加上從火海里突圍,心神損耗得太厲害了,軍中大夫你也知道,治療個外傷還行,對這種,完全是束手無策。”
文笙放下手:“沒事。你們繼續,先辦成這件事再說。”
鍾天政和雲鷺互望一眼,齊道:“商量完了,就這樣吧,你好好休息。”
雲鷺又道:“戚老受傷,是羽音社白州的樂師幫忙找的大夫,聽說醫術很高明,汪奇也認識,我這就託人給他送個信,看能不能請那位大夫到泰陵去和咱們會合。”
鍾天政和雲鷺走後不久,文笙在帳篷裡等到了曲俊。
曲俊也是來商量去泰陵事宜的,他還帶來了一位同伴。
曲俊帶來這人名叫董濤,年紀在四旬開外,中等身材,長了一副憨厚相。
此人同樣是魯氏打發來的,但卻少言寡語,事事不出頭,聽說身手也很一般,偶爾開口說話不知是哪裡的口音,十句話裡到有八句旁人聽不懂。
也就是文笙記性很好,還能記住這董濤的名字,換個人根本不可能對他留有印象。
但這時候曲俊不帶旁人,單單帶了他,文笙立刻就意識到此人必是有特異之處。
曲俊對文笙很是尊重,進帳先見禮:“顧姑娘,我需得給您好好再介紹一下,董兄是雷鳴山莊子弟,家傳讀唇之術十分了得,這次去泰陵,我想帶著他同去。”
文笙對江湖上的門派不是很瞭解,但讀唇之術還是知道的,軍中不少斥候都在學,但大多隻能學個皮毛,這董濤既然敢稱“十分了得”,那必是有了一定的火候。
文笙立刻就答應了,告訴曲俊,動身去於泉府的時間已經定下來,就在後天,叫兩人準備一下。
等這兩人也走了,文笙依舊是翻來覆去睡不著,這會兒她對自己的身體情況已經有了瞭解,反到不似昨晚那麼焦躁,想著這麼大的事得和紀南棠打個招呼,親自去是來不及了,索性坐起來,重新燃起燈,給紀南棠寫信。
文笙這時候思緒已經有些混亂,信也寫得不連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