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帝的南征大軍南下之時,閩越王知道秦國勢大,絕非他所能抵抗的,所以明智的選擇了舉國投降。始皇帝龍心大悅,居然沒有剝奪他對當地人的統治,反而重重的賞賜了他,雖然在閩越之地設立了閩中郡用來官吏士民,但閩越王的特權也並未被徹底剝奪,儼然成了國中之國。
後秦國的勢力迅萎縮,閩越王則趁機反秦自立,重新成為了閩越之主。他本就是秋霸主勾踐的後人,自視甚高,根本瞧不起草根出身的南越王趙佗,讓他親自前往番禺賠禮道歉,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趙佗則以此為藉口大興兵戈,以部將幸劇為大將,統兵七萬北上攻打閩越。秦軍正規軍出身的南越大軍又豈是這些土人武裝能比的,南越軍一路勢如破竹,很快就攻陷了閩越的國都,閩越王逃入山林中,繼續負隅頑抗。
閩越戰事的大勝也讓趙佗心情大好,一掃前幾日因為傷痛帶來的陰霾,大開宴席宴請他的臣子部下,番禺城內一時喜氣洋洋。
宴會之上,一名身穿秦服的文官站起來高舉酒爵,對著座上的趙佗笑著大聲說道;“我越軍如此威武,才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便已經攻下了閩越國,這實在是大王您的功勞。要知道我南越四十五萬精甲之兵,戰力之強足以讓天下人側目,這閩越王不知死活,竟然敢來撩撥大王的鬍鬚,實在罪有應得,死有餘辜!”
趙佗哈哈一笑,滿懷喜悅的對左右說道;“說得好,來人,打賞。”
那文官喜出望外,接過賞金大聲的謝恩道;“多些大王賞賜。”殿中其他人見趙佗今天心情如此之好,便紛紛站起恭賀。一時間內阿諛奉承的話不絕如縷,趙佗卻絲毫不覺的噁心,反而十分樂意去聽,凡說得好的都毫不吝嗇的給予重賞。
隨著年紀漸大,又長年的縱情恣yù,趙佗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英姿挺拔的少年將軍了。他已經三十六歲了,原本筆挺的身姿漸顯佝僂,渾身繃緊的肌rou也被鬆弛的贅rou取代。
酒色和權力真的是種很容易讓人沉入其中不可自拔的東西,一旦習慣了享受,原本的生活就會被完全取代。任囂死後,趙佗成為了嶺南第一人,手握重兵,號令千里,他成了嶺南一言九鼎的王,所有人的生死無非就是決於他的一句話。
五年之前,趙佗所思不過是成為秦國赫赫名將,用忠誠和功績來報答始皇帝的知遇之恩。青史留名,成為像白起和王翦那樣的名將。
可如今他再也無法甘心為人臣子,那種“立於萬人之上,殺伐皆出一人之口”的滋味實在讓人深陷其中,不可能再去放棄。他現在相當只是若能能成為一方雄主,號令天下。
他並非沒想過逐鹿中原,問鼎天下,可理智卻讓他放棄了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
他雖然手握重兵,是天下最大的軍事力量之一,和鼎盛時期的匈奴冒頓被世人並稱為“南強北勁”。但他同樣有著他致命的弱點,那就是後勤孱弱、根基不穩。
嶺南雖然已經平定,但卻人口稀少,不見人煙的地方多如牛mao。原本百萬之多的越人在十年殘酷的戰爭中死傷大半,銳減到不足五十萬人。當年任囂為了鞏固秦國在嶺南的統治,曾上書勸說始皇帝從中原遷來了五十萬的移民,這也成了今日嶺南人口的主要部分。
南越是個畸形的國家,他有著足足四十五萬大軍,卻只有不到一百萬的人口,男丁的比例遠遠多於女人。所以趙佗才會不斷的透過戰爭來掠奪周邊國家的人口和女人,用來維持南越的延續。
當年南越大軍的後勤供給幾乎完全依賴秦國提供,趙佗自絕於秦後,自然也就沒有了這些供給,只能靠著自己耕做勉強維持。雖說趙佗大修內政,取得了不菲的成就,可也只能僅僅維持大軍在本土的供給。若是處境作戰,就顯得困難異常。
比如說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