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期限了,他不知能否支撐到最後時刻,但卻告訴自己一定要做到,否則一切都功虧一簣。
與趙無忌相隔僅僅千米,昆莫同樣面色陰沉的站在一處高地上,遠遠的看著那沖天的篝火,那悲慼的安魂曲並沒有讓他心中悲傷,卻反而激起了他的熊熊怒焰。
白天一戰讓他損失了足足一萬名樓煩士兵,他的心頭在滴血。要知道為了訓練出這四萬精銳的樓煩軍,他這數年來費盡心思,想盡了一切辦法去弄齊了鎧甲和裝備,在保持著草原上特有的弓馬騎射外,還加入了中原人陣法的操練。昆莫可以自豪的說,他手中的樓煩精兵是整個草原上最精銳的部隊,甚至不輸於單于王庭的金帳狼騎。
可原本是應該馳騁疆場的精銳之師,卻用在了死拼硬攻的攻堅戰中。在秦軍死守之下,樓煩精兵根本發揮不了他們擅長的騎射和馬術,唯有像匈奴人一樣以人命相填,前仆後繼的將屍體留在牆上牆下。
昆莫不敢不遵從冒頓的旨意去這麼做,因為身後還有八萬匈奴騎兵虎視眈眈的督戰,若是他膽敢抗命,背後匈奴人的馬刀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落在他們身上。
昆莫緊緊的握住拳頭,心頭滴血不止。這就是弱小部族的悲哀,只有成為了草原上最大、最強的勢力,才能真正掌控住自己的命運。
昆莫身後一名中年大漢上前一步,沉聲道;“太子,今日一戰我們死傷慘重,足足折損了一萬人馬,我們族小勢微,這可是我們經營多年才攢下的底子呀。若是明日冒頓還驅趕我們前去攻城,那我們怎麼辦,難道還看著我們的族人白白送死嗎?”
止不住心中狂湧而上的憤怒,昆莫猶如受傷的野獸般低吼道;“你以為我願意嗎?可是若是違抗冒頓的命令,我們肯定會先於秦軍被匈奴人消滅的。冒頓眼中容不下任何沙子,鐵伐,這你我應該都清楚。”
鐵伐忍不住說道;“不如我們一走了之如何,大不了回草原上。反正秦人不是說有辦法將匈奴人全殲的嗎,那我們讓他們狗咬狗就是了,我們樓煩不參合。”
昆莫此時已經恢復了以往的冷靜,想了想緩緩搖頭道:“不行,若是我們現在跑了一定會引起冒頓的懷疑。要知道之前是我們將匈奴人主力騙來此處的,我們這麼一跑冒頓肯定會想到我們和秦人有什麼勾結,很可能不會在這裡圍攻了,這樣不但功虧一簣了,而且一旦匈奴人的主力撤回了草原,那時就是我們樓煩的滅頂之災了。”
鐵伐心知昆莫說的是實話,雖然心有不甘,卻也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想了會又說道;“可我實在想不通秦人有什麼辦法可以擊潰匈奴人,難道他們還能憑空的變成大軍來嗎?”
昆莫沉吟道;“我也百思不得其解,猜不到韓信的想法。”
鐵伐忍不住說道;“秦人會不會故意欺騙我們?想讓我們和匈奴人火併他們平白揀個大便宜。”
昆莫緩緩搖頭,“你說的我不是沒想過,但可能性不大。韓信只要沒發瘋的話,就不會扔下這麼一支大軍在這裡白白犧牲做誘餌。他既然肯捨棄這支偏師,那肯定要的是更大的回報,五萬人不是小數目,他是個精明的人,絕不會做虧本的買賣。”
“那我們明日怎麼辦?”
昆莫閉目仰頭,聲音痛苦無比的說道;“還能怎麼辦,按照冒頓的命令,他說怎麼做我們就怎麼做。”
“長生天,我昆莫在這裡向您起誓,總有一天我會將匈奴人加在我們身份的痛苦十倍百倍的還回來。”
……
朝陽如血,印著整個天邊如同鮮血染紅的一般,匈奴人的攻勢伴著日出便已經開始。冒頓堅定的決心絲毫沒用動搖,他仍然將手頭上所有的部隊全部壓上,不給自己留任何後退的餘地。
陣地上,箭如飛蝗,雙方士卒不斷慘叫倒下。在秦軍頑強的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