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檢閱。
郡守殷通一大早就和郡尉、監御史三人,領著一大群屬官整整齊齊的站在城門外等候。
雖然已臨近四月,可早上溼氣仍然甚重,官吏裡難免有上了年紀的人腰腿痠痛,可卻沒有誰敢面露不耐之色,都一個個伸長的脖子,等待著皇帝的車駕。
皇帝的車駕最早也要午時到達,可殷通仍然絲毫不敢懈怠,一大早就侯在城門外。
陛下這幾年來脾氣越來越暴躁,身邊的侍從經常被無緣無故的處死。萬一他老人家心血來潮,提前來吳城卻發現自己全無準備,弄不好就是個滿門抄斬的怠慢之罪。
想到這裡,殷通有些緊張的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心中暗暗禱告,千萬不要在始皇帝臨幸吳城的時候出了什麼差錯。
一旁的主薄范增見他如此緊張,微微一笑,也不言語,只是想著心事。
殷通看了看已經升至城頭的太陽,喉嚨有些發乾,嚥了口口水,忽然問道:“範主薄,剛才的回報,陛下的車駕到哪了?”
范增正準備答話,這卻見前方馳道飛快的奔來一騎,帶著滾滾的煙塵向城門奔來。馳到城門前仍策馬發力,直至眾人面前才勒韁,馬長鳴一聲,前蹄重重的砸在地上,激揚起一片灰塵,撲面砸在殷通的臉上。
“你可是吳城郡守殷通?”馬上的騎士居高臨下,一臉倨傲的問著殷通。他身上穿著黑色精甲,肩披紅帔,頭盔上斜斜的插著一隻天鵝毛,正是一副皇帝親軍羽林軍的標準打扮。
雖然貴為一方郡守,而對方看裝束爵位不過一個小小的公乘,殷通仍然不敢怠慢,畢恭畢敬的回道:“正是在下。”
“傳陛下旨意,陛下身體微恙,不願入城,車駕將紮營與樟水旁,爾等速去行宮侯駕。”
說完,也不再看眾人一眼,掉馬回頭奔去,又是踐起一片灰塵。
“好跋扈計程車卒。”一旁的郡尉尉器咳嗽著,忿忿的說道。
殷通搖頭苦笑,貴為天子的親軍,怎麼可能不飛揚跋扈。
咳了咳清了清嗓音,對一眾屬官拱手說道:“諸位,我們這就去行宮覲見陛下。”
說完便帶這一群屬官前往樟水,卻沒留意到范增悄悄的落後了幾步。
范增一邊放慢腳步一邊思索著:嬴政極為忌諱別人在他面前談及‘老、病、死’,歷次出巡都是大張旗鼓的彰顯國威,每到一郡必接見官吏,讓他們畏懼自己的天威。這次居然不入吳城,看來這其中必有文章。抱恙?難道嬴政身體已經不行。
想到這裡便停下了腳步,趁身邊同僚不注意,偷偷的朝城門外的一名士卒輕輕招手,那名士卒會意走了過來。范增在他耳邊輕輕的說了幾句後,那名士卒便悄然離開。
不管怎麼說,自己的猜測萬一屬實的話,這對復興大楚可是絕為重要,必須通報項梁,讓他早做謀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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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到了黃昏時分,鄣水邊的天空仍然是群鳥徘徊,遲遲不肯落下,原本安靜的河畔卻一片喧譁之聲。
營盤早已紮下,高高聳起的箭樓、瞭望塔,以馬車為主幹設立的圍欄、障礙,一切都是按照秦軍戰時紮營的標準。大營中不時有持戟巡視的羽林士卒經過,大聲呼喝著軍號。沒有執勤計程車卒們則**著上身,在營中角力博彩。
只見一名渾身肌肉暴起的力士將另外一名身材高大的力士狠狠壓在身下,引起了圍觀士卒的一片大聲喝彩。忽然見瞭望塔上紅旗揮起,眼尖計程車卒遠遠的看見營外不遠處一陣塵土飛揚,便揮手大聲的呼喊:“大將軍回來了,快開營門。”
便有數十名士卒紛爭向前開啟營門,搬走了門外設定的路障。不多一會,便見一隊騎兵馳騁而來,一個個鮮衣怒馬滿臉的彪悍之氣,胯下的坐騎上放的卻不是兵器輜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