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
戒律堂出身,智信習的是拈花擒拿手,和尚膀大腰圓,招式卻輕靈柔緩,一招一式都像是臨水觀花,指尖微翹,笑意隱現。然而拈花手卻是不折不扣的分筋錯骨手,專拿人要害,擊人軟肋,稍有不慎就會受制於人。隨著和尚動作,那兩個金刀弟子也一左一右包抄過來,堵住了沈雁的退路。
三人聯手不可謂不犀利,然而沈雁卻笑得依舊,根本不與智信交手,反而身形一旋,朝其中一位金刀弟子晃去。金刀門偏星十八斬也算是江湖一等一的刀法,看到沈雁自投羅網,那人怎能不見獵心喜,一招偏官吊印劈將而來,刀鋒中已有隱隱破空之氣。誰知浪子並未格擋,突然身形一縮一彈,直直撞入敵人懷中。也不知用了什麼身法,那金刀弟子居然筆直飛將出去,咕咚一聲摔在地上,不再動彈。
“賊子!”另一個金刀弟子頓時大駭,以為自家師兄已被人取了性命,驚怒之下手上刀勁頓時沒了分寸,搏命相擊。沈雁卻只退了半步,連頭都未回,反手就是一揮,一道寒光從大袖中擊出,啪的打在對方刀上,招式已老,刀客只得換招,卻也給趕上來的智信留下一線機會,掌風穩穩印在了沈雁肩頭。
這一掌的確避無可避,但是浪子卻像一枚被吹起的鵝毛,隨著掌風輕飄飄落在了金刀弟子身側,袖中指尖連彈,刀客只覺得半身一麻,栽倒在地上。三招過後,兩人落下陣來,沈雁捂著肩頭沖和尚一笑:“大師盛情我已領到,今日不如就此別過吧。”
沈雁的功夫究竟如何,江湖中沒人能猜得透徹,但是跟浪子交過手的人,卻都不會把他當做真正的敵手,因為浪子不喜殺人,但是點穴、使壞的手段卻層出不窮,防不勝防。就像個刺蝟,不碰他只是個軟團,硬要咬卻要變成鋼針刺球,傷人傷己。如今智信也算是深有體會,剛才那掌印的太實,他手心正中似乎被什麼啄了一下,現在居然連步子都邁不開了。
沈雁當然能看出和尚眼中的無奈,柔聲安慰道:“大師莫慌,只是點定身藥,不出兩刻藥性就會解開。那兩位被點的穴道可能要久一些,躺躺就好。”
江湖對戰時用麻藥、毒藥的敗類不是沒有,但是像沈雁這種用得坦然,說得貼心,卻實在找不出第二個。智信嘆了口氣,終究還是盤膝坐在了地上,雙手合十:“沈施主,迷途當返,切莫越陷越深。”
“多謝大師好意。”沈雁笑了笑,他又怎會不知自己泥足深陷,掉入了陷阱呢?只是若他不踏足,陷進去的怕就是別人了。
一問一答後,沈雁足尖微點,繼續向遠方遁去。智信又嘆一口氣,仔細端詳了一下身旁兩位被點了穴道的金刀弟子,才閉上了眼簾,暗自運功抵禦藥性。
月亮逐漸西沉,那點朦朧月牙兒也被夜幕吞沒。黎明之前,恰是夜色最濃之時,黑暗伸出爪牙,想要奮力一搏,把那點星光也吞噬不見。冷風捲過枝頭,林間起了一陣沙沙輕響,智信合著的雙目突然又睜了開來,看向面前那片黑暗。
“沈施主?”
和尚話中帶著濃濃猶疑,天色太暗,就連他的目力也看不穿身前丈許開外的光景。然而此時此地,除了去而復返的沈雁外,又有誰會光顧?疑惑並沒有持續很久,兩條墨色身影突兀出現在面前。渾身黑衣,頭戴黑巾,除了眸子中反射出的點滴亮光外,這兩人就像兩座詭異的雕像,渾身沒有半絲人氣。
智信心頭不由一緊,皺起了眉峰:“尊駕乃是何人,來此間有何貴幹?”
那兩人卻像根本沒聽到和尚的話,如同離弦之箭般朝三人衝來。殺手本就無需多話,所取的也不過是目標之人的項上人頭,如今浪子給他們創造了最好的機會,怎能再浪費分毫。然而兩人衝的快,卻有一人動的更快,只見智信突然從地上躍起,一雙肉掌接下了兩人奪命一擊。
智信內力何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