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在床上僵持著。
咦,這可真是奇也怪哉,難道納侍行房是要自己先動,沒聽說有這規矩呀。趙瑟想了半天是否要來個“敵未動我先動”什麼的搶個先手,終究是心中躊躇,下不了決心。
就這麼耗了半宿,趙瑟實在是困得堅持不住,索性自己睡了。心裡想著你不來找我的麻煩,那是最好不過,咱們正好各睡各的大頭覺吧。
次日宿在楊同房中,這晚和前一日的死氣沉沉大不相同,甚至可以說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兩人鬧得是天昏地暗,一片狼藉,所謂“草木為之含悲,風雲為之變色”。只可惜這位楊同楊郎伴剛滿十六歲,實在是年紀小,毫無經驗,結結實實地折騰到五鼓天明還不得要領。趙瑟當然不會好心教他——其實她教也教不會什麼——笑著出了房,留下滿面通紅的楊同獨自一人頓足捶兄。
第三日依次該宿在莫惜時房中,因為他的來歷不同,趙瑟便不與他客氣,明說了今晚要麼你照我的法子來,要麼你自己一個人待著。莫惜時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地一口答應,一時到讓趙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如此過了一宿,趙瑟不由感慨:這人果然是為進豪門下足了功夫,種種手段就是連綠雲都比不上他。雖是如此,她心中也不免就此輕看了莫惜時。
過完這三日,趙瑟就可以自便了。她房中的侍兒侍奴們或明豔動人或乖巧可愛,怎麼看著也是比自己新納的幾個側侍要強得多,自然也就沒興趣與他們多做糾纏。只是為怕七叔合元羅嗦,隔幾日便到莫惜時房中住上一宿,偶爾興致來了,也會到俞淮英那裡睡睡冷床,權當調劑一下。
趙瑟這般做法原本是為了掩人耳目,只是如此明顯的事無論怎樣也都瞞不過身邊貼身伺候的人,自然也就瞞不過合元。奇怪的是,這次合元卻什麼表示都沒有。這實在是大出趙瑟意料,連說辭她都準備好了,到最後竟是一個字都用不上了?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劍四顧心茫然!
要說趙瑟此時的內心寫照,當如此是。
如此過了十幾日,趙瑟月信期至,身體睏乏,一天裡大半時間都躲在自己的臥房裡休息。合元卻親自找上門來,說是這幾天要張羅著替她迎取側夫。
“側夫?”趙瑟瞪大了眼睛問:“七叔你說什麼?側夫不是成親了之後才能取的嗎?”她情急之下,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合元忙按住她,連說:“你好好躺著。”又讓碧玉重新換了熱茶過來,自己親自遞給趙瑟,才安撫似地說道:“確實是有這麼個規矩,可是乖女兒啊,你可不要忘了,你及笄之後可是並沒有定親哪……”
“那又怎樣?”趙瑟咬著嘴唇,微有些撒嬌地說。還好是她七叔,要是換了她父親或九叔來說這事兒,趙瑟就只好沉默不語了。
合元微微一笑,接著說道:“你既然沒定親,以後的事也就不好說了,先取位側夫在身邊照顧也是應當的……何況,過了年你也該打點行裝上京去了,不管是入國子監讀書還是科考,總要自己獨自在外盤桓很長一段時間。你年紀還小,若沒有個上得了檯面的男人隨時在旁扶持,讓家裡又怎麼能放心得下?”
趙瑟便默然了。
女子婚前迎取側夫的做法是近百十來年才興起的。放到千年之前,不要說婚前取側夫,便是連“側夫”這個說法都是沒有的。那時的婚姻必須要嚴格遵循《大禮?昏禮》中“女子之婚,當以男子一人為夫,諸同源兄弟為滕御,他氏之子僅充閨房以備燕娛”的要求,女子只能與丈夫成親並同時以丈夫的兄弟為滕御,不與丈夫同族的男子便只能納作側侍,且納侍這種做法一般為貴族世家所鄙薄。
其後幾百年間,歷經朝代變遷時局變幻,女子涉俗事者日多,兼之子息繁育艱難,禮崩樂壞之勢遂不可阻擋。不僅女子納侍的做法成為常理,不復為人詬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