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蜒道:“山海門人,看得應該更遠一些。你比這些孩童重要,哪怕數百萬計的凡人,都不能與你相比。”
血寒伸伸懶腰,做做鬼臉,道:“我眼下不是山海門人,而是個功力差勁、法術不靈的無用道士,目光短淺,那是理直氣壯,理所應當的。”停了停,又笑道:“但你說我如此要緊,老孃聽著,心裡怪舒服的。”
盤蜒瞪她一眼,心道:“我自己呢?我執意要繼承金蟬之位,重振萬鬼聲威,拯救北妖之民,不也是鼠目寸光,爭一時之得失麼?”
人終有一死,與黑蛇之災相比,壽命僅如一瞬,那你為何要救他們?
你為何要無病呻吟?自找煩惱?為何不將目光放在高處,找尋那拯救的捷徑?
或許根本並無捷徑?
血寒小臉湊近盤蜒,與他對視,終於露出感動之情,將他抱住,低聲道:“太乙,若沒有你,我獨自一人,無法面對這一切。”
盤蜒全不思索,立即輕聲道:“我又何嘗不是如此?”
忽然間,他嘴唇溼潤,這才發覺血寒吻了他。
他恍惚片刻,嚇了一跳,愕然道:“你。。。這又是做什麼?”
血寒臉上一紅,笑道:“見你愁眉苦臉,讓你好過一些?。老孃吻功如何?那是在立春院千錘百煉而得。。。”
盤蜒愣了許久,道:“好過一些?我怎地感覺更不妙了?”
血寒掐他臉頰,道:“少廢話,口是心非,好討人厭。我若是你女兒,與你親親,理所應當,我若不是你女兒,賜你一吻,你也當感激涕零才對。”
她雖有些強詞奪理,但說話時卻嫣然一笑,臉上似有霞光,喜悅非常,俏麗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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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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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獨守空閨好難耐
盤蜒開闢空洞,從牆中走出,踏上實地,身子仍有些不穩。
腹中的驅蛇香好似炭火,炙烤臟器,即便他久受痛苦折磨,仍不禁渾身緊繃。
黑暗的道路因而漫長了許多。
過了長廊,來到堂中,血寒迎了上來,兩人雙手緊握,功力互傳,緩解盤蜒痛楚,盤蜒仍在流汗,但神色緩和,道:“我好些了。”
血寒道:“若長久如此,實難料其中利弊。”
盤蜒笑道:“若利不及弊,我又怎會長久如此?”
眠婆婆嚷道:“小兩口待會兒親熱,城主快些來陣中。”
血寒啐道:“婆婆又取笑了,我是他女兒。”
盤蜒冷汗直流,慘聲道:“什麼女兒?你又胡說,我決計不認!”
血寒微笑道:“若不是女兒,那可有些親密過頭啦,旁人都當你是老孃相好。”
盤蜒搖頭道:“荒唐,荒唐。”也不知是在說她,還是說盤蜒自己。
他來到黑血神潭旁,池水周圍畫了一圈符咒,豎起十二根綠瑩瑩的立柱,分刻做原、力、空、時、心、靈、生、死、物、運、光、暗圖形,盤蜒定了定神,沉入池底。
剎那間,他似被野獸開腸破肚,兇殘撲咬內臟,那野獸力氣極大,拽著盤蜒上上下下,起起伏伏。盤蜒痛的頭暈腦脹,氣力衰退,過了半個時辰,血寒躍入水中,將盤蜒拖了上來。
盤蜒胸腹處閃著綠光,血寒不及穿衣,手在盤蜒身上一劃,取出一大塊綠玉般的方磚,約有四尺長短。她隨手將這方磚交給眠婆婆,凝視盤蜒,神色苦楚。
眠婆婆嘿嘿笑道:“是,是,你愛他,他也愛你。趁光著身子,還不撲上去?老太婆我早瞧的不耐煩了。”
血寒哈哈一笑,道:“婆婆,我愛的人是你,你不知道麼?”於是穿戴整齊。
眠婆婆神色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