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靜靜聆聽,冷靜淡漠的眼神包含了一點淡淡的哀傷,他的眸子卻是漆黑的,就像是這無邊無際的夜色一樣,也不知隱藏著多少危險,多少秘密,多少情感?他冷冷道:“江湖風雲變換,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十年磨一劍, 霜寒未曾試,我們兩人這些年的恩怨情仇只有在刀光劍影中才能得到徹底解脫,趙幫主保重,月寒千山獨行,不必相送。”
趙烈雙手把金色長髮攏到腦後,悠然道:“雙手劈開生死路,一刀割斷是非恨,千種風情,萬般恩怨,何不付之一笑!”他臉上的凝重就如薄雲散盡,嘴角略略往上牽,眼裡縈繞的薄霧也變成水光瀲灩,笑容溫暖而明朗。
“春思如織,漠漠香塵隔,十里亂弦叢笛。閒卻半湖春色,愁煙凝碧,映簾底宮眉,梨雲夢冷,杏香愁蝶怨良宵。滿湖碎月搖花,怎生去得?嘆秦箏素弦塵彌,化作嬌鶯飛歸去,猶任紗窗舊綠。消瘦影,嫌明燭,待把宮眉橫雲樣,描上生綃畫幅。新來妝束,彩扇紅牙今都在,恨無人解聽曲。餘絕代妖嬈空掩袖,倚寒竹,玉箏鏡裡妝殘,為誰嬌鬢尚如許?”趙烈藍色的身影隨著低沉話音飄然遠去,戲院裡面依然人來人往,喧囂紛亂。
宋青河靜靜坐在如夢如幻的水雲間,傾城般驚豔,如斯的豔到骨子裡的妖嬈,卻又有著不顧一切的堅忍倔強,臨水照影,柳眉緊鎖,月色朦朧,多少夢迴深處,依然心痕在,或許是雨打芭蕉,梧桐零落,他忽然在意念中揮出那讓萬物寂滅的青色幽冥劍芒,斬碎了無盡永恆的空虛。
月亮潑下了一片淡銀色光華,澆灌著萬物,月光脈脈,如線如縷,上下瑩徹。如有葉,則葉影參差;如有花,則花影迷離;如有舞,則舞影凌亂,趙烈此時也是滿臉無奈笑容,心亂如迷茫雲霧,似乎還在驚歎宋青河的驚豔舞姿和妖嬈玉容,他輕輕搖了搖頭,負手靜靜凝望天上明月。
良久,趙烈還是未能從剛才匪夷所思的震撼中走出來,彷彿經歷了驚心動魄的慘烈廝殺,怎麼也無法接受宋青河那深情哀怨的目光,心情有些壓抑,總是感覺水雲間的經歷如同夢境般虛幻詭異,他的雙眼輕輕地眨了眨,似乎宋青河曼妙的霓裳舞姿就在那月影中飄飛,妖豔身影隨著月波輕輕的蕩動,周圍一圈一圈的星星就像戲臺上的燈火,恍惚中,燈火闌珊處繁華已然落盡,他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重重嘆息。
張旺財恭敬站在後面,明顯感覺趙烈有些神情恍惚,於是低聲道:“大哥為何整夜唉聲嘆氣,今日到水雲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宋青河到底在搞什麼鬼,不知旺財可否能為大哥分憂?”
趙烈滿臉尷尬,苦笑道:“今夜實在有些鬱悶,水雲間發生的事情恐怕世間不會再有人知道了,我寧願這是一場夢,可就是在夢中也不會看到如此荒誕場面!哎,旺財,附近有沒有熱鬧的地方,你陪我去喝個痛快,今夜我決定不醉不歸,反正也睡不著了。”
張旺財嘆息道:“附近方圓百里沒有什麼酒樓,不過我知道附近有個豪華賭場,暗中已經被黑虎幫控制,賭場每年都要向黑虎幫交納大量銀子,通宵營業,非常熱鬧,不如我陪大哥去那裡放鬆一下,我會安排數百名長刀鐵騎在周圍警戒。”
黑暗的長巷裡靜寂無人,只有一盞燈,殘舊的白色燈籠幾乎已變成了死灰色,斜掛在長巷盡頭的窄門上,可是轉入簡陋的大門後,穿過重重走廊,馬上就進入到了一個豪華大廳,裡面充滿了溫暖和歡樂,酒香中混合著上等脂粉的香氣,銀錢和骰子敲擊,發出一陣陣清脆悅耳的聲音,在賭徒耳中,這就是世界上最動聽的音樂,每個人都在賭,每個人都聚精會神在賭注上。
趙烈悄然走進喧囂賭場的時候,身上並沒有佩帶長刀,臉上掛著親切的笑容,可是裡面的賭徒還是不由自主要抬起頭,有些人不經意間就能發出耀眼光芒,想讓別人忽視都很難,趙烈無疑都是這種人,才走進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