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突然被人用力一推。兩名提著雲梯刀的鑲黃旗的餘丁從他身邊擠過,來到那哭喊的包衣面前,不由分說的將那包衣按在地上。張忠旗還待勸說兩句,一名餘丁揮刀就往張忠旗斬來。壕溝中狹窄,眼看躲避不過。黃善不知哪來的力氣,在後面抓住張忠旗的衣服一帶,張忠旗身子往後跌倒,堪堪躲過雲梯刀的刀鋒。
“我是旗丁,我是抬了旗的。”張忠旗趕緊叫喊著,把身上的棉甲給那餘丁看,包衣是沒有這些裝備的,那餘丁冷冷看了他一下,然後轉身對著按在地上的那名包衣連連捅去,就像殺豬斬羊一般,那餘丁淒厲的嚎叫著,在一次次的捅刺中聲音慢慢低沉。
隨著那餘丁刀子的揮動,小小的血珠灑落在張忠旗和黃善臉上,兩人都嚇得臉色蒼白,張忠旗甚至嚇得忘記了起來。
直到那包衣再沒有呼吸後,兩名餘丁才停止下來。“你。”那名揮刀的餘丁用刀指著張忠旗,“你們倆把他屍體弄到溝上面去,別擋了道。”
張忠旗趕緊爬起來,帶著黃善去收拾那包衣的屍體,那包衣雙眼圓睜,表情十分恐怖,全身衣服被鮮血浸透,黃善摸到他的手上也感覺滑膩膩的,胃中感覺一陣陣的噁心,幾乎要把早上的雜糧餅吐出來。
“作戰有功者,得地一分,抬旗當旗丁,能先登土城者,大汗親自封賞。”揮刀的餘丁在壕溝中用生硬的漢語吼道, “今日是大金汗令,攻擊不力者一律處斬,你們想活命,就攻下那土牆,否則沒一人能活著。”
黃善此時剛剛和張忠旗把那包衣屍體推上後面的壕溝,一條腸子突然落下,貼在黃善的臉上,黃善趕緊用力一推屍體,讓那腸子離開面前,臉上那種熱乎乎的感覺讓他再忍不住,胃中劇烈的痙攣著,他不甘引起餘丁的注意,趕緊用袖子捂住嘴巴,壓住聲音將穢物嘔吐在衣袖中。
喉嚨中的聲音還是引起一個餘丁注意,張忠旗趕緊站在黃善面前擋著視線,對那鑲黃旗餘丁討好的道:“主子說的是,奴才都跟他們說過了,他們都知道要替大汗立功,個個都想爭個前程,今日定要攻破那土牆才退。”
那餘丁被這一打岔,就忘記了剛才的聲音,他也不跟張忠旗多說,揮揮手就讓他們前進,黃善趕緊從地上撿起火雷,低著頭從餘丁身邊透過,再轉過一個彎之後,才鬆了一口氣,他此時全身大汗淋漓,幾乎虛脫了一般。
“黃善,這還沒開仗,你就如模樣,一會打起來機靈些,家中還有地等著你去種。”
黃善聽完低低的哎了一聲,一副精神恍惚的樣子,張忠旗搖搖頭,這時正好轉到最後一個彎,張忠旗突然擋住黃善,“等等,上次。。。”
話音未落,前方壕溝中一聲爆炸,轉角處白煙撲面而來,壕溝中一片慘叫,黃善在白煙中眼神呆滯,他大致也知道是前面的人踩中了地雷跑,應該是有明軍在夜間悄悄潛伏進來埋設的,也不是第一次了。
兩個餘丁再次衝到前面,幾刀把慘呼的包衣殺死,然後又命令張忠旗和黃善抬屍體,壕溝裡面血流遍地,幾個包衣被萬彈地雷炮炸得血肉模糊,黃善胃中沒有了東西,只是不斷的嘔出酸水,然後張忠旗逼迫兩外兩個包衣走到前面。
這一段壕溝就是最接近旅順土牆的地方,為了方便扔雷和出擊,裡面挖得比前面寬闊,能夠並排站下兩三人,地上還堆積了不少的土袋,都是他們前段時間放在這裡的,後續的包衣依次趕到,把短梯子架在靠南的壕溝壁上。
“黃善!”張忠旗一個耳光打在他臉上,黃善的眼神這才稍稍凝聚,張忠旗低聲對他道:“要是老子死了,你記得幫我收屍骨,燒了也行,總之要送回堡裡面去,好歹讓主子我看看我家娃。”
黃善呆了片刻後道:“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