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張報日與老二張報月無奈地對視一眼,齊聲嘆了口氣,張報日看著張報月道:“老二,我下月就滿十五,三妹是個女娃,老四還小,以後就全看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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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么靠在楊嶽的懷裡,看著一片片泛著水光的稻田隨著楊嶽的腳步起起伏伏,深綠的禾苗盛被夏日午後的灼熱陽光曬得無精打采。
離湖四五里的地界,起伏的鐘山北麓腳下,一座大型村落驀然出現在楊么的面前。二百來座黑頂黃牆土屋錯落有致地分佈在高坡上,狗吠聲隱隱相聞。
這是什麼鬼地方!楊么嘀咕著,微微扭動的身體卻暴露了她的不安,
“么妹,是不是難受?”楊嶽低頭問道,雖是焦慮,卻也有幾分驚喜,雖然聽不清說什麼,但自家的妹子看來不是個啞巴。
楊么不理他,既然這個身體以前是個白痴植物人,那她裝裝自閉也不是問題。她聽了這些少年對話,此時已是明白自己重生在古老的歲月中,對她這樣的幼弱女孩而言,這裡並不是一個適合成長的世界,
楊么上輩子身世孤苦,在苦水、淚水裡泡大,見得多是人心險惡之處,死得也是不明不白,早被磨得心冷肺冷,走了偏道,事事算計。“心機”對她而言,實在是居家出行的必備之物。今生既有機會重新來過,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她決定還是觀察一番後再決定以後的生活,可不要把荊棘叢當了安樂窩。沒把這楊家村和楊家人打量清楚前,絕不冒險。
正在走神間,一滴滴汗珠從少年略顯焦急的側臉上流了下來,砸在她胸口的衣襟上。太陽將汗珠曬得滾燙,一瞬間在葛衣上消失無蹤。
楊么眼神微閃,心底突地動了一下。
不消片刻,眾人已跑入了村中,亂哄哄的腳步聲引得狗吠聲愈發燥雜,青牆黑瓦的大屋在一片黃土屋中格處顯眼,荒草叢生的祠堂大門上掛著一副木匾,楊么隱約辨出寫著“忠義千秋”四個大字,字上的黑漆已被歲月刷去了三分之二。
楊么皺皺眉,只覺得這祠堂透著一股詭異,待見得狹窄而落滿灰塵的前廳時,這種感覺更強烈了,眼見得這楊家族大人多,雖是鄉里人家,堂堂祠堂卻為何破敗至此?楊么心中警鈴大作,眼神越發呆滯,嘴角慢慢流出口水。
更讓楊么懷疑的是,後堂卻甚是乾淨,較之前廳大了五倍有餘,整整齊齊擺著二三十張黑漆長凳與長桌。楊天康的嫡親二叔楊平泊正坐在長案前清點藥草,聽得腳步聲不由抬起頭來。
楊平泊生就一張臘黃長臉,一對細目炯炯有神,起身端詳楊么,又是搭脈又是看舌頭,折騰了一陣,喜道:“確實是好了,除了身子弱些,沒有別的病症。”又皺眉道:“只怕還是有些不清醒。”
顧不得眾少年一陣喧譁,楊平泊向裂開嘴笑個不停的楊嶽問道:“是怎麼醒的?”
楊嶽還未開口,楊平泊又笑著對楊嶽道:“這幾年,你爹爹、大哥、二哥在潭州驛站變著法兒請了些心慈的回回醫師、蒙古大夫、喇嘛僧人,還有綠眼睛的洋和尚來給你妹子瞧病,都無甚用,如今卻醒了。真是天意。”
待得楊天康得意萬分地把搶水的經過說完,楊平泊微微一笑,道:“前幾年從沒如此勝過,小嶽,明年張家的長房長孫張報日滿十五,老二張報月卻也是個不簡單的。”
楊天康嚷嚷著:“二叔,張報月濟不得事,武藝不成,心計也不成。倒是他家的老四,過得四年就滿十歲了,咱們家那一輩的卻沒人比得上。”轉頭又指著楊么道:“楊嶽,你妹子還是有點傻。”
楊嶽看了看楊么,突地一笑,伸手擦去她嘴角的口水,取了案上的水杯給楊么喂水,一邊笑道:“你別小看了張家老二,他比不得張家老大的沉穩,卻多了一個臂膀,你今日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