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地看見了那一對母女的面容。中年婦人是她的五妹李常喜,雖然面容變得衰老許多,鬢髮之間也有了白髮,卻是一身華服,趾高氣揚,眉宇之間那股嬌蠻的氣息絲毫未改。而年輕的則是一個身若纖柳,面容嬌媚的少女,走進殿內彷彿帶進一陣清新的空氣。
“你們還有臉來見我?!”李長樂面容冰冷,難得疾言厲色。
李常喜連忙拉下自己的女兒:“娘娘,我這就帶著女兒來向您賠罪,求您慈悲,繞過她這一回吧!”
李長樂像是一下子被戳到痛處,豁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怒罵道:“你送了這寶貝女兒進宮來,美其名曰是陪伴我,實際上早已經算計好了想要得到陛下的寵愛!不過在宴會的時候見了一次,你們就惦記上陛下了,是不是
“娘娘,我。…。…萬萬沒有這樣的想法,是陛下他。…。…”少女雙頰泛紅,一時間窘迫異常。
李長樂眼中火星亂濺,那種骨子裡養尊處優的溫柔和氣早已蕩然無存,冷笑著森然道:“不要臉的小賤人,他可是你的姨父,連這等違逆人倫的事情都做得出,外頭更鬧得沸沸揚揚,簡直是把我的臉面都丟盡了!”
李常喜眼珠不安地轉動起來,連忙道:“娘娘,話可不能這麼說,陛下要寵愛誰,您是阻擋不了的!”
“我給了你封號,又幫你照顧女兒,你們就是這樣回報我的?若是沒有我,你們不過是街市上的老鼠,怎麼會有這樣的榮華富貴!真是狼心狗肺!說什麼陛下寵愛她,她算什麼東西,若非有意諂媚逢迎,陛下怎麼會多看她一眼?!”李長樂越想越氣,太陽穴的青筋隱隱跳動,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顯然已經氣到了極點,“賤人,你們這兩個賤人!”
她那絕色的容貌,因為過度的憤怒開始扭曲,變得越發蒼老,更加映照出對面少女的青春美好、芳華正茂。
“娘娘,您當然對我們母女恩重如山。”少女哭泣起來,可憐兮兮,“可是父親死得早,我們母女無依無靠,陛下若是執意要寵幸,我一個女子又怎樣抗拒?求娘娘給我一條活路,切莫讓我腹中骨肉無依無靠。…。…將來,我定然結草銜環報答娘娘。…。…”她最後一句話沒有說完,但意思很明顯了,她已經懷上皇帝的孩子,必須讓她進宮。
“恬不知恥!”李長樂幾乎恨不能撲上去扯爛對方的假面具。
李常喜難掩心頭得意:“娘娘,您已經獨寵這麼多年,也該知足了!陛下正值盛年,哪裡有不愛年輕女子的道理,我們緋月生得如此美貌,陛下肯垂青也是人之常情,您不若想開些,若是別人進了宮,保不定明裡暗裡跟您作對,可咱們緋月卻不同。你是她的親姨母,哪怕她得了寵,也不會忘記您的恩典。…。…”
李長樂被這幾句話說得暴怒不已,李常喜根本是諷刺自己已經年老色衰,越來越留不住拓跋真的心,不如早點想開點,別再霸著皇后之位。好,這一對忘恩負義的母女,看她養得這兩匹白眼狼!更可氣的是緋月還擺出一副毫無愧疚的清純樣子,就像自己完全是無辜的一樣,李長樂忍了又忍,竭盡全力控制自己不要當場失態。
勾引皇帝,等於對李長樂這個姨母的背叛,緋月已經這麼大了,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可現在卻還在她面前裝作一切都不是她的錯,這個丫頭顯然卑劣到了極點,至於李常喜,別有居心教唆女兒靠近拓跋真,根本是無恥至極!
“你說人之常情?”李長樂的牙齒不停地磨著,咬牙切齒。
她的口氣帶著惡念、怨毒,緋月有些慌張,看了李常喜一眼,李常喜卻仍舊十分坦然:“娘娘,您就別這樣生氣了,我可沒有說錯半個字,喜新厭舊,這的確是人之常情。”
舊人?她李長樂受盡寵愛,竟然有一天也成為了舊人?!一股熊熊烈焰衝進了李長樂的頭腦:“大言不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