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收拾自己?
“三小姐,得罪了!”張媽媽揮揮手,就有幾個膀大腰圓的媽媽上來,要抓住李未央。
李未央將臉一沉,厲聲道:“住手!我堂堂丞相府三小姐豈容你們這些小小的奴才碰一下?且不說事實原委如何尚不得知,我就算犯了什麼錯,也輪不到你們私下審問!快去告訴母親,讓她親自來問吧!”
白芷十分機靈,立刻對身後的丫頭媽媽冷喝一聲:“三小姐有什麼損傷,老夫人追究起來,你們可仔細自己的皮!”
眾人一愣,便都不由自主將李未央保護了起來。
張媽媽心道不好,原本大夫人命令自己先將三小姐綁起來,現在看來——三小姐畢竟是主子,自己一個奴才,以下犯上很不妥當。她皺眉想了半天才賠笑道:“奴婢也是按著夫人的吩咐做——”
李未央淡淡道:“母親又怎麼會是這樣不講道理、不分尊卑的人!分明是你們這些刁奴狗仗人勢!還不退下去!”一番話措辭嚴厲,說的張媽媽額頭上冷汗直冒:“三小姐,奴婢真的是沒法子,求三小姐體恤……”
見她如此,李未央冷冷道:“也罷,我在涼亭等著,你去準備熱茶披風軟墊,等母親來了,我自然會和她交代清楚!”
三小姐神情絲毫不慌張,半點也沒有將要被問罪的恐慌,張媽媽咋舌了半天,終究有點忐忑,命人去準備了。很快,一切都被送上來,白芷將披風撲在涼凳上,李未央舒舒服服坐下,捧著熱茶,若有所思地盯著張媽媽。
那眼神冷幽幽的,像是從寒冬裡的古井,帶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冰寒之氣,張媽媽原本是來捉賊的,可是竟然被一個十三歲的小丫頭的氣勢鎮住了,站在那裡面色青白變換,陰晴不定。
半個時辰後,只聽到一陣環佩叮噹,香風細細,大夫人攜著一位金碧輝煌的女子一起進了後花園。一路因為水漬,早有人特地鋪上了紫檀毯子,那人一路走過來,李未央遠遠瞧著,只覺得對方額頭寬寬,一雙丹鳳眼微微向上飛起,說不出的嫵媚與凌厲,身上更是綴滿珠玉,衣飾華貴之極。旁邊還站著一個與她容貌極為酷似,寬額頭、高鼻樑的妙齡少女。李長樂則走在最後,嘴角含笑。
大夫人走到跟前,突然發現李未央竟然安然地坐著,頓時臉色一沉:“未央,還不向魏國夫人行禮!”
魏國夫人的身份高貴沒有錯,可自家親戚這禮節是可以免了的,然而所有人都站在那裡,冷冷望著李未央,像是忘記了她也是李家人。
李未央微微一笑,站起身,端莊地屈膝行禮,輕聲道:“見過姨母。”
魏國夫人“恩”了一聲,並不叫“免禮”,也不說話,只冷淡地坐下來,掀起眼皮對著李未央看了一會兒,又笑著對大夫人說:“這丫頭臉皮可不是一般的厚。”
大夫人微微一笑,只說:“從小在鄉下長大,少於管教,讓妹妹見笑了。”
魏國夫人這才道:“起來吧。”
李未央心中冷笑道:好大的威風,看來大夫人這一回是要藉著此事將自己置諸死地了。
只聽到一華服少女語含挑釁:“是你使人打了我二哥?”
這少女是魏國夫人的么女高敏,最是囂張跋扈的。李未央淡淡道:“未央今日只是打了一個偷入園中的小賊,並不曾見到敏表姐的二哥,你誤會了!”
“什麼小賊!你竟然敢辱罵我二哥!”高敏柳眉倒豎,咄咄逼人。
“未央愚鈍,不知敏表姐此言何意,今日闖入園中的賊人莫非是高進表哥麼?”李未央不慍不惱,依舊保持著得體的微笑,不卑不亢地說。
她分明是說李未央打了自己二哥,什麼時候說二哥就是小賊了!高敏沒想到李未央這樣伶牙俐齒,登時下不來臺,窘在那裡,氣得滿臉躁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