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一旦送你回去,你不怕又被抓去獻給河伯?”杜烈火心中所擔憂的,是她回去後的安危。
“那……那所以就要你帶我回去,跟他們把這迷信給破除,你就充當……西門豹,救我這個可憐的弱女子啊!”她知道提出這要求,可需鼓起多大勇氣,兩頰羞得酡紅緋然,這臉皮要有多厚才說得出口啊!
聽完這席話,杜烈火更有理由非送絲絲不可了。
“你放心,要不你先跟我們把一批貨送到蘭州,我就送你迴天山,並且替你申冤,你說怎樣?”這種路見不平之事,他怎能不拔刀相助。
接著,他以更堅決的口氣,對著眾人道:“聽見了沒,
這可是人命關天之事,說不定在絲絲的族裡,還有更多女子需要我們去營救,你們誰要再有意見,就是見死不救、鐵石心腸的冷血動物。“
這話可把大夥的嘴全堵住了,眾人你看我,我望你,沒人敢再吭半聲氣,誰要敢再多放個屁,就是豬狗不如,沒血沒淚的王八烏龜蛋。
“是啊,二哥說得真對,助人為快樂之本,咱們可別收了葫蘆忘了架,不能只顧著賺錢,總得要做做善事吧廠范曄見風轉舵,他可不想被冠上自私寡情的討厭鬼。
“就是嘛,二表哥說得真是太棒了,本來就該送人送上岸、迎佛迎進殿,既然救了絲絲姑娘,哪有半途而廢的道理!”範暉當然心向著哥哥,雙胞胎是該要同一鼻孔出氣。
這對牆頭草,一見到杜烈火說的話站得住腳,紛紛陣前倒戈,這效應也使得其他人跟進響應,唯獨羲公,對於絲絲的說詞,打死也不肯相信。
“那既然大家都沒意見,我們就照這麼辦了。”見到天色近晚,再不進城,可要失了和餘掌櫃的約定時間,於是他傳喚眾人,加緊腳步,在天黑前必須進到城裡去。
“嘻,你們真的要送我回家了?”絲絲還有些不敢相信,偷偷地在杜烈火耳邊確定一次。
“嗯,你放心好了,咱們龍騰馬行的漢子,個個都是有血有淚,不會放任你於不顧的。”他一轉身,忽又想起什麼似的,對著絲絲叮囑著。“你這一身服裝太過顯眼,最好換上漢族的衣裳,免得進城後,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嗯,我知道了。”她甜甜的一笑,在絲絲的心中,越來越覺得,這杜烈火真是個大好人,她非要黏著他,有個靠山,至少比起自己單打獨鬥,要來得有保障。
大生貨棧
一盞如豆燭光,在貨棧內的帳房裡,顯得幽暗詭異。
穿著黑紗襖,戴著圓頂小瓜帽的餘掌櫃餘東鶴,正用那肥短短的手指,在算盤上撥來算去,汗水自額間滴落在算盤上,油油滑滑的串珠,使得他越撥越亂,越撥越不順手。
他不斷用寬大袍袖拭汗,即使入秋時分,整個屋內,仍然瀰漫著餘東鶴一身的汗臭味。
手指上的汗溼氣,使得他打起算盤來相當不順手,最後,索性將算盤推到一旁,抓起涼茶便往嘴裡灌,暫時消消心頭那股浮躁之氣再說。
他嘆了口氣,心想著:這杜烈火再不來取貨,他這家貨棧恐怕就要關門大吉了。
當時,陸元梅託人捎來一份訊息,希望他能幫個小忙,信上寫著,要他將大生貨棧,暫時改名為天玉貨棧,為期一個月,待杭州杜家二當家來取完貨後,自然恢復原貌。
這令他點頭的代價,是能在幾條商道上,替他設立大生貨棧的樞紐,將來長江沿岸的農產品要運到內陸各省,都由大生貨棧來統籌囤積,再分配給馬幫來運送,這天大的商機,餘掌櫃怎能輕易放棄,自然以飛鴿傳書,一口答應了下來。
一整個月,店外掛著是人皆陌生的天玉貨棧招牌,他想解釋,可陸元梅有交代,千萬別讓人知道是臨時更換的,這讓他是啞巴吃黃連,有苦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