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孩兒戴著才有趣好看。”
江晚笑道:“誰說大了就不能戴?以前乳孃還在的時候,每年都給朕繡幾個,說是夏天蹬了被子,也不會涼到肚子,這還是孃親在世時吩咐她的呢。自從乳孃去了,便沒人再給朕想著這個。”說完,卻見西風抬頭看了他一眼,抿嘴笑道:“說的這樣可憐,值個什麼?你要是喜歡,臣妾便給你做幾個,只是怕皇上到時候嫌我手藝不好。”
“怎麼會嫌棄,歡喜還來不及。宮中繡娘雖多,繡的也好,卻又怎麼比得上愛妃那一針一線裡包含的情意。”江晚摟著西風,看著她在那柔滑的布料上飛針走線,忽然輕聲道:“西風,你百忙之中還不忘給小皇子繡這個,可是心裡也喜歡孩子嗎?你放心,總有一天,咱們也會有孩子的,只不過現在時候未到罷了。”
西風嘆了口氣,放下針線道:“誰知道呢?從皇上冊封我為妃之後,這也有幾個月時間了,可是就一點訊息也沒有。只是這兒女緣分,終是不能強求的。我只覺得辜負了你,聽見姐姐們說,你那時候忙著修道,於男女之事極為淡薄,所以她們才無所出,可如今我心裡是知道的,夜夜歡愛,哪裡有半點淡薄?偏偏我還是這樣,怎麼能讓我一點也不心焦?再這樣下去,人家更要說我獨佔君寵,卻是不能為皇家開枝散葉,果然該死了。”
江晚冷哼一聲道:“她們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去,朕的事情,何用她們指手畫腳?只是朕沒想到,西風你何等灑脫一個人,原來心裡卻也藏著這樣心事,若不是今日相詢,想來你也不會主動和朕說這些話。也是,含煙如今就在明漪殿內,你看著她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心中難免黯然,朕看她如今待產在即,不如另闢宮殿居住吧?”
西風嚇了一跳,連忙道:“什麼話?我心裡酸楚又不是因為含煙,難道沒有她,我就能生出孩子,能不酸楚了?實話和你說,含煙這性子就像綿羊似的,我就是一頭狼,她如今在我這裡,那些蛇蟲虎豹魑魅魍魎才收斂著不敢動手,一旦去了別處,不是我自大,怕她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難道我還日日守著她不成?那倒不如在明漪殿裡。”
江晚笑道:“朕不是關心你嗎?朕知道你心裡不自在,又說朕對含煙怎麼這麼無情?只是朕說過,這心不能分兩半,若不負你,則必負她們,不負她們,則必負你,沒有兩全其美之道,既如此,朕也只能聽憑心意,不負你了。”說完也是長嘆一聲,扶起西風道:“你做的時間久了,歇歇眼睛,著什麼急呢。”
西風果然就放下繡棚,微笑道:“皇上的心思,臣妾都明白,請皇上放心,不必去為我和含煙的事發愁。將來小皇子出生,雖然不是我的孩子,但卻是皇上的骨肉,到時這明漪殿裡添個小傢伙,也是日日歡聲笑語不斷,豈不是好?臣妾也覺著活潑呢。“
江晚道:“也罷,既是你這樣說,那朕自然從善如流。”因此這一節也就揭過去了。
轉眼間又是幾天過去,不知不覺中,江晚已經親政二十天了。這一日風鳴鶴過來報說,安排往揚州去暗中保護配合沈明閣的達天衛都已妥當。於是西風就授意江晚,第二日就在朝堂上親自下旨,命沈明閣赴江南任江南布政使,兼欽差大臣,賜尚方寶劍,見寶劍者,如朕親臨。即日就赴揚州上任。
北風凜冽,皇宮內的樹葉全部泛了黃,此時被北風一吹,紛紛揚揚如蝴蝶般落下,景緻十分美麗。
西風站在御花園的登高亭上,遙遙望著遙遠宮牆外面的世界,聽身後的小墩子和香桔道:“娘娘,風越來越大了,別站在這兒,當心著涼,還是快回去吧。”她搖搖頭,喃喃道:“沈大人和爹爹大概已經出京了,也許這時候正行在宮外那條大路上。此一去山高水長任重道遠,更有無數的狂風暴雨在等待著他們,我身份所限,無法出宮送行,且讓我在這裡再站一會兒,再站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