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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鈞道:“等到敲鐘才回去救援,是因為這邊的戰鬥太緊。分身無暇嗎?”
白少卿點頭道:“程師弟真正聰明。是,我們這邊才是生死存亡的戰鬥——雖然現在還達不到那種地步。不過看這獸潮的發展趨勢,早晚會變成生死存亡的戰鬥,所以我們要保證每一分力量都在前線。說句難聽話——”
他頓了頓。終於說道:“我們不是為守護村莊而存在的,反而。村莊是依附我們而存在的。這邊的戰鬥贏了,其他的地方。包括村莊,才有存在的意義,就算有所傷亡,終究還能重建。我們這邊有閃失的話,村莊就是第一個祭品。生或者死——都是天命,不用放在心上。”
程鈞點頭,輕輕嘆息一聲。
不止是九方谷中的村莊隨時準備著成為祭品,即使是九雁山,也是隨時準備著被當做犧牲,放在祭臺上。
這一點在九雁山建立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
程鈞說到底還是個自私的人,他不會真心跟隨九雁山傾覆,自然也不會跟著九雁山戰鬥到底()。將來無論形式怎麼發展,程鈞到底還是會以自己為先。九雁山的信念不可能會超過他對天台的執著。
只是,他還是覺得,這些人有些可惜了。
程鈞又問道:“既然如此,那獸類為什麼不進攻?等他們的頭領麼?是那頭空吼麼?”
獸類的靈智都不高,但弱者本能的聽從強者,比人類更能做到令行禁止,若是有獸王頭領節制,就會出現剛才那般如軍隊一般圍而不攻的情形。當然,若想讓這些畜類真的迂迴包抄,按照兵法行事,那就是力所不逮的事情了。
白少卿道:“是。所以我們聽到鈴聲再下山,總是能提前一點時間來,不至於遲到。那越界的通道,越是小獸,阻力越小。所以每次獸潮的時候,總是小獸先出來。這些小獸智慧很低,一出來就往前面跑,於是都堆積在九方谷的前方。等到它們的王從對面過來,這才一起發動進攻。它們的首領每次都會改變,都是以最厲害的那隻妖獸為主。這一次是空吼,只能算是一般而已,你運氣不錯,第一次見到的戰鬥,並不是什麼生死大戰。”
程鈞道:“我都聽見空吼叫聲了,怎麼沒看見影子?”
白少卿道:“這個麼,你跟我來就看見了。到了,看那裡!”說著伸手一指。
程鈞順著白少卿手指看去,只見那個地方,就是天柱山對著的高崖。
當初程鈞第一次進谷,就見那山峰掛著一掛瀑布,從天而降,無依無憑,只覺得奇怪,這時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只見那瀑布在夜色下,已經變成血紅之色,泛著猩紅色的水沫,咆哮轟鳴不已。
而在瀑布當中,有一個獸頭。
那獸頭並非孤零零的首級,而是連在脖子上,只是脖子以下的身子,還在瀑布的對面,顯然,這個巨獸要穿越瀑布,但是從它的樣子來看,那瀑布彷彿不是一道水簾,而是突然凍住的堅冰,把它卡住在空中()。
面如巨猿,長吻獠牙,紫目重瞳,這是一頭成年的空吼。
程鈞沒想到它被卡在這裡,不由一怔。但緊接著,他就發覺這巨獸並非完全卡住,而是緩緩地,一寸一寸的將身體往這邊挪過來。顯然正在努力的穿越著瀑布。只是它的動作相當緩慢,若不仔細觀察,原也不易發覺。那空吼顯然焦躁非常,一聲聲巨吼震懾四野。好在這瀑布的阻力與它聲音高低關係不大,它如此賣力咆哮,進展依舊不大。
目光從空吼上移開——這種妖獸他見得多了,沒什麼好看的,程鈞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血色的瀑布上——這是什麼?
誠然。它是連線兩界的通道,是空間封印的裂口,但是程鈞覺得,這種血色的液體。他前世也曾耳聞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