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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沈玄青眼神清明,又生就一副高大俊朗的正氣模樣,與那地痞無賴全然是兩種樣貌,叫他又疑惑起來。

「徐老爺若有興趣,咱們不妨到酒館裡坐坐,也好商談商談。」沈玄青退下臺階,手一伸做了個請的姿態,面上帶著幾分溫和。

徐府門口好幾個小廝門房,和徐延榮也沒見過,他總不能一上來就湊到徐延榮面前去,有了野物的藉口,徐府門口那幾個人就算聽見也無妨。

徐延榮在原地想了一下,隨後抬腳下了臺階,轉過東街拐角,往前幾步就到一個酒館,兩人找了個角落的僻靜地兒坐下。

不待徐延榮說什麼,沈玄青叫來夥計要了一壺酒。眼下不是飯時,酒館裡喝酒吃飯的人不多,沈玄青抬眸看一眼對面的人,夥計已給他倆倒好了酒,但他並沒有舉杯。

「徐老爺,我今日過來不為別的,只想同您說一件事,我娘既已不在了,您還是不要再尋找,她生前死後都沒落下名聲,您前幾日到安家村去的那一趟,叫人瞧見誤會了,讓她兒子也就是我夫郎平白被羞辱是野種。」

見徐延榮臉皮一抖,面色也有點難看,沈玄青並不畏懼,只說道:「我雖沒見過岳母娘,可也知她一定是個忠貞本分清清白白的好人,斷不會做下那等不忠不貞之事。」

徐延榮這才迴轉了一點臉色,別說葉玉珍了,這什麼野種的流言,一旦傳到他夫人耳朵裡去,也是個大麻煩,好在眼前這人明理,他和葉玉珍之間確實清白坦蕩,並無任何苟且。

因十幾年前一事,是他先許下諾言,誰知世事無常,最後辜負了葉玉珍,面對和葉玉珍有關的人和事時,自覺對不住玉珍,總有些心虛傷感。

「玉珍她,確實是個好姑娘。」徐延榮一聲嘆息,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誰能想一別十年,他只是想暗中去看一眼,就遠遠看一眼,看她過得好不好,打聽到的卻是葉玉珍已病死多年的訊息。

冬日野草荒蕪,連墳頭都看著矮舊淒涼,木碑上的名字經年風吹雨打,都有些模糊了。

等他用衣袖擦了擦眼淚,沈玄青聲音平穩:「因我夫郎被罵,我想了幾天,不得不來找您,還望徐老爺見諒。」

徐延榮嘆口氣,說:「此事因我而起,確實是我思慮不周,給你們添了麻煩。」

沈玄青不喜這人,但面上不顯,又說道:「幸而知道這事的人不多,並未傳開,我夫郎名聲尚在,只是徐老爺,我雖年紀輕,可也知道凡事都要看開點,斯人已逝,切莫傷心太過。」

「唉。」徐延榮長嘆一聲,搖著頭連話都說不出來。

「既然同您說清,我也不便再留,告辭了。」沈玄青不想久待,說完就要起身。

「等等。」徐延榮卻喊住了他。

沈玄青還沒站起來,聞言問道:「徐老爺還有事?」

徐延榮猶豫一下才開口:「玉珍她,以前過得好不好?」

那天他在繡坊看到那條手帕,葉玉珍繡的蝶戲牡丹蝶尾長須總是彎翹一點,他認得那樣的繡活,很熟悉,原本以為是葉玉珍把手帕賣到了織雲繡坊,卻沒想到是她的雙兒。

沈玄青看他一眼,說:「聽我夫郎說,我娘會做繡活能掙錢,應該過得不錯,後來您去過一次,就常常吵嚷,漸漸就多病臥床。」

這話說得很是平穩,連任何情緒都不帶,只是描述出事實,而聽在徐延榮耳中,卻像是針紮在心上。

見徐延榮久久不說話,沈玄青道一聲告辭,便起身離開了。

他今日過來就是想讓徐延榮再不要去打聽有關葉玉珍的任何事,不然一旦傳出去,會壞了陸谷名聲,這姓徐的也是拎不清,當年一個嫁了一個娶了,偏偏又跑去找陸谷娘,鄉下一個婦人,跟他這個徐府的少爺比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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