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只有一個人聽到了哨兵的警告。在薩拉坎城裡,有一名蓄鬚年輕男子,身著紫色長統襪,粉紅色褲子以及柔軟的鮮紅色絲背心,剛從午憩中被驚醒過來,舉目向東望去,暴躁地喊道: 老天啊! 這叫人怎麼睡得著,停止這可怕的喧鬧聲吧!他把手一甩,啪地使勁關上了窗戶。
當心啊! 猩哈倫世界,你的劫數將至! 有人越過邊界了! 那個穿過迷霧走了出來的男人年近三十,雖然他顯得成熟,他的體格和其他年輕人一樣——強壯、健美、結實而又挺拔,他的臉看上去卻像是歷經了一個世紀的滄桑。
在他那濃密的黑髮的襯托下,他的臉帥氣冷峻,乍一看,顯得冷漠無情,就像盯著他的石雕像的臉一樣。然而,命運大師之手早就在他的臉上刻下一道道憂慮和悲痛的皺紋,那曾經在他棕褐色眼眸裡燃燒著的憤怒和仇恨之火早已熄滅,僅留下冰冷的灰燼。
這個男人穿著上好的白色羊毛長袍,披著一件溼漉漉而且沾滿泥點的旅行披風,他站在沙地上,慢慢地、小心翼翼地環顧四周,就像看著已多年未見的家一樣。臉上那悲傷且憂鬱的神情沒有改變,只是變得更加深刻凝重。他轉過身重新回到迷霧中,突然一隻手抓住了他的手,這時一個金黃色長頭髮的女人從灰白的迷霧中走了出來,站在他身旁。
她茫然地環顧四周,眼睛在落日的餘輝中眨動著,那落日就象一隻熾紅的、一眨也不眨的眼睛從遠處的山巒後面直盯著他們倆,似乎在出奇地打量著他們。
我這是在哪兒那女人平靜地問道,好像他們走上了一條街道,但是轉錯了方向。
你在猩哈倫世界。 那個男人用一種心平氣和的口吻答道,說話時的語調就像把鎮痛藥膏敷在深痛的傷口上了一樣。
我認識這個地方嗎那女人問道。儘管他作了回答而她接受了他的回答,但她沒有看他,看起來不是在跟他說話似的,而像是不停地搜尋著,同一位看不見的夥伴講話。
那女人比那男人年輕,大約二十七、八歲,她那從頭中間分開來的金黃色頭髮,鬆鬆地扎著兩條一直垂到腰際的粗辮子,這使她看起來有點孩子氣,顯得比實際年齡還要小,而她美麗的藍眼睛使這張稚氣的臉更加可愛。但當你仔細觀察時則不然,在那兒你會發現它們神秘的光澤和圓睜的凝視時並沒有表現出孩子那無知的驚奇,這個女人的眼睛可以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你是出生在這的, 那男人輕聲說道, 並且是在這個世界上撫養成人,正如我一樣。 奇怪, 那女人說道, 我想我應該記得。 她的披風和那男人的一樣,濺了泥而且溼透了,頭髮也和他一樣,溼溼的,貼在臉上。兩人顯得很疲倦,似乎剛剛在一場大暴雨中長途跋涉了一樣。
我的朋友們呢她問道,接著半轉過身,朝他們身後的霧的深處望去, 他們不來嗎 不,他們不來。 那男人以同樣平靜的口吻回答說, 因為他們無法越過這條邊界,但是你可以在這兒認識新朋友。慢慢來,他們可能還不大接納你。在這已經很久沒有人和他們講話了。
哦,真的嗎那女人高興了一下,但臉色很快黯淡下來, 他們肯定很寂寞。 說時她把手舉到額前擋住陽光,上下打量著這片沙岸, 喂她說著伸出另外一隻手,就像是伸向一隻警惕的貓, 乖乖,別怕,到我這兒來。 那男人任由那個女人與空氣講話,他發出一聲沉重的嘆息,然後他朝那個助戰者石雕走去,那石像的石頭手中握著那把寶劍。
當他默默無語地注視著那尊石像時,一滴眼淚從他清澈的褐色眼睛裡流了出來,滾進了深刻在他那張冷峻、颳得乾乾淨淨的臉上的道道凹痕裡,另一滴淚水從他的另一邊臉頰上滑落,掉在他那盤曲在肩上的濃密而又烏黑的頭髮上。他顫抖著深吸了一口氣,伸出手輕輕抓住那橘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