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蘇聯產的,質量過關,沒出過事。”姚新宇望著夏雪笑道,“小夏你是第一次參與事故調查吧?”
“我也是第一次。”張逸夫舉手道。
姚新宇答道:“我之前跟著導師去過一次事故現場,算是小有經驗。原則上說,人員因素和裝置問題都是重點調查方向,人員的事情比較直觀,所以一般首先考慮操作有沒有不合規,是不是誤碰什麼裝置或接線,畢竟裝置爆炸這類故障機率比較低,尤其是這種大範圍普及應用的蘇聯裝置。再者說,檢查裝置的工序太複雜,需要特殊的專業儀器以及這方面的專家,進行細緻的分析,不是一兩天能得出結論的。”
張逸夫指著眼前的開關道:“這個2號出線的開關,當時也處於分閘狀態?”
“沒有,本來計劃在一號線合閘後,二號線要進行分閘檢修的,但後面出事了,操作、檢修肯定暫停。”姚新宇無奈搖了搖頭,“總之,現在其它所有開關都在正常執行中。”
“嗯……”張逸夫託著下巴,陷入沉思。
這兩條線路的開關都是同品牌同型號同批次,也在同樣的環境中執行,其實要排除裝置問題的話,直接在2號線如法炮製重複一次分合閘操作就可以了,或者開啟檢查一下亦可,只是不知為何,沒人提這件事,就連苗德林本人也未曾提起。
張逸夫琢磨著,畢竟是俄國的裝置。質量應該有保障,就算真的是裝置故障,也必定是小機率事件,只是一號出線開關倒黴罷了,悲哀的是一號出線開關已經爛掉了,想研究也沒法研究,因此往裝置故障上靠難度很大,想必是苗德林知道這一點,才不敢妄言。
可現在往操作失誤上靠,同樣牽強。
真是件麻煩的事情。
可以想象。後面有一場背鍋與推鍋之戰。張逸夫本人入行尚淺,又還沒有自己的隊伍,還是不要在這個過程中亂說話了,藏好功與名。
張逸夫知輕重。某人可就不一定了。
“都這樣了還有什麼好看的。直接調錄波圖唄。”夏雪在一旁嘟囔道。“把發生事故前後的錄波圖都看一看,也許能找出問題。”
“也只有這樣了吧。”姚新宇嘆道。
也許人會說謊,現場也會說謊。但錄波圖這玩意兒絕不會說謊。每個電廠都會有一個或者幾個專門負責錄波的微機,它們孜孜不倦地記錄著每時每刻的電氣引數,無論是電壓頻率電流功率亦或是相位角度一類的東西,都不會逃過它們的眼睛。
分析錄波圖,也許是現在唯一的方式了。
旁邊的領導們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現場拍照、勘察夠了,南鋼開始率領大家趕往值班室,那裡是一切操作進行的地方,也許能發現些什麼。
張逸夫這三人遠遠跟在大部隊後面,領導們更多地考慮“背鍋”的問題,他們則對於事實與真理更加感興趣,一番攀談之下,相互也熟悉了一些。
“咱們三個還真是各有分工。”姚新宇邊走邊笑道,“我這邊主要研究電機電氣,小夏主攻電網排程,逸夫擅長電廠管理。”
張逸夫聽得只想罵人,什麼叫他媽的電廠管理,率領工人們搞階級鬥爭麼?
不過想來姚新宇這麼說也沒過什麼腦子,斷沒有褒貶的意思,這位清華的研究生還算平易近人,至少比夏雪平易近人多得多。
一行人就這麼聊著,轉眼間擠進了電氣值班室。
這個值班室的配置比冀北電廠稍微豪華一些,多了幾塊電子屏,但其實意義不大。此時此刻,當時值班的班組早已等候許久,在調查組到來的時候,第一時間起立。同時,電廠事故前後的操作記錄的影印件也分發到了每一個人手中。
張逸夫仔細看了一遍操作記錄,實在沒什麼問題,分閘合閘也都是請示過排程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