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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櫻微微一笑:“說什麼委屈?奴婢可不敢當。小姐待奴婢如何,奴婢心裡明鏡似的,看得清清楚楚。小姐也不必為了奴婢的事,跟老夫人生氣。若是氣著了老夫人,奴婢就真真死不足惜了!俗話說,日久見人心,老夫人不過是一時不慣罷了,日後慢慢地,就會迴轉過來。小姐若是把我當成自己人,就別再說這樣外道的話了。”
文怡知道她是誤會了,但又不好解釋,只得心下暗歎,輕輕笑著點了點頭。
紫櫻又勸道:“小姐只知道擔心奴婢,卻把自己忘了。這兩日,小姐夜裡睡得淺,早上又一起身就趕到上房去侍候老夫人,早飯也顧不上吃,正經吃飯時,又吃不了幾口。這樣下去可怎麼得了?小姐年紀還小呢,又是大病初癒,老爺命奴婢來侍候小姐,可不是要奴婢看著小姐糟蹋自個兒身子的!”她把茶往前送了送,文怡立時便聞到濃郁的紅棗香氣,只聽得她道:“這是才煮的桂圓紅棗茶,最是補血益氣的,小姐先吃幾口墊墊,離飯時還早,奴婢在廚房裡蒸了一盤江米糕,是從莊口石老闆家的店裡買來的。今天早上奴婢親眼看著他做好,最新鮮不過了。奴婢又在糕上放了上好的紅棗,重新蒸過,熱騰騰,香噴噴,軟呼呼的,又不膩人,小姐要不要嘗一嘗?”
文怡雖沒什麼胃口,但聽她這麼一描述,也有些心動了,笑著點了點頭,等她轉身離去,才忽然想起,莊口賣糕餅的石老闆,可不正是前世聽到十五嬸主僕的呼救聲卻沒理會的人麼?頓時覺得,那糕其實也未必可口了。
盧老夫人仔細端詳著十五侄媳徐氏的臉,怎麼看都覺得是個穩重溫婉的****,氣色也好,怎麼可能過幾天說沒就沒了呢?
徐氏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賠笑道:“六伯母,這些天多虧您了,家裡也沒個老人,侄媳婦懷著這一胎,心裡七上八下的,若不是有您穩著,侄媳婦真是睡都睡不著。”
盧老夫人淡淡地道:“我不過是偶爾過來看看,哪裡就到這個地步了?你已經生了兩個兒子,只怕比我老婆子還要老到些。”
徐氏乾笑幾聲,絞盡腦汁想話去回答:“也不是這麼說……侄媳婦先前生的兩個小子,都不如這一個折騰人,侄媳婦真的是頭一回遭這個罪……”
盧老夫人盯著她的肚子看:“有八個多月了吧?”
“是……”徐氏心裡有些發毛,情不自禁地摸上自己的肚子。
“月份大了,身子也重。沒什麼事就不要出門了。”盧老夫人移開了視線,“這幾天天色陰沉,不定什麼時候就要下雨,道上路滑,若有個差遲,可不得了。有事只管交待底下人去做,你自己就不要動彈了,知道麼?!”
徐氏雖不解,但還是乖乖應了聲。盧老夫人心裡安定了些,覺得這麼囑咐過,侄媳婦應該會聽的,十四那晚自然就會沒事了。她正想再問幾句孕婦起居飲食的話,免得有什麼差遲,忽然聽到丫頭來報,說五姑太太來了,她便板起臉,道:“既然你有客,我就先回去了。”
徐氏忙道:“五妹妹也不是外人,六伯母留下來吃飯吧?侄媳婦已經交待廚房加菜了。”
“不用了。”盧老夫人立時便起了身,“家裡只有一個孩子,我不放心。你不必送了,我改日再來看你。”說罷便往門外走,迎面遇上了九房的出嫁女錢大奶奶,腳下一頓。
錢大奶奶面上訝色一閃而過,端端正正、斯斯文文地笑著向伯母問好,盧老夫人面無表情地點點頭,便向外走去,徐氏忙叫丫頭嬤嬤去送人,方才招呼錢大奶奶進門。
姑嫂倆寒暄幾句,錢大奶奶便問:“六房的老太太怎麼會來?往日也沒聽說她跟嫂子親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