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為難呀!
他也害怕就要跟雷斯特雷波見面。畢竟,上次見面是相當令人不快的。武裝爭鬥就意味著殺人和失去親人,然而規劃和管理武裝鬥爭,跟讓一個喜歡男扮女裝的中年同性戀的腦漿,濺在你最好的西裝上是截然不同的。這次見面會出什麼事呢?
又會發生什麼新的恐怖行為呢?說來也怪,巴黎橋上的殺人事件,還是這位好法官第一次見到殺人哩!
跟雷斯特雷波見面以後,他還有另外一個想法,如果不再發生流血事件的話,他要不顧他秘密生活的有關規定,去羅馬看望在藝術學校學習音樂的西奧班。他對那個孩子懷有強烈的感情,一想到她連心都快要停止跳動了。梅萊特說,不要去打擾那個女孩,她需要有自己的天地;你當學生的時候,給家裡寫過幾次電話,可是那個不大會說英語,他要她轉告西奧班快給家裡打電話,但是並不知道她聽懂他的話了沒有。
但他怎麼向她解釋他到羅馬來了呢?也許梅萊特說得對。
讓那個女孩有自己的天地,不要去逼她。天啊!當父親還真還不容易哩。他決定先睡覺,等到第二天再作決定。但是,晚上跟那個哥倫比亞的壞蛋律師雷斯特雷波在一起,還能睡著覺嗎?
皮爾遜關掉淋浴器,踩到用佛羅倫斯大理石鋪的地板上。
那種石頭的質地差不多像乳酪一樣,踩在上面又軟又舒服。他擦乾淨身子,裹上一塊鬆軟的大毛巾,感到精疲力竭,十分孤單。跟雷斯特雷波的見面沒有明確的安排,不過這家飯店是在一個偏僻的地方,而且看來範圍也不大,因此兩個人一定會在無意中碰上的。他意識到自己的那個玩意兒在漸漸勃起來,德。貝爾傑拉克(Cyrano de Bergerac)說過什麼來著?要是一萬個人列隊透過巴黎街頭,手裡揮舞著死亡的工具,他們會受到
歡呼,身上撒滿玫瑰花。但是,要是一萬個人列隊透過巴黎街頭,舞動著生命的工具,他們就會被逮捕,關到巴士底監獄裡面。
皮爾遜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勇敢地走出浴室,他的生命工具在前面領路,回到那個非常雅緻的臥室。突然之間,他看到雷斯特雷波以及一個看起來像是墨西哥人的胖子站在他的面前。那胖子穿著筆挺的法絨褲子,藍色的運動衫,鬍子颳得非常乾淨,戴著一副金邊眼鏡。雷斯特雷波站在門邊,另外那個人坐在那張深色的紅水皮面椅子裡。
皮爾遜法官非常尷尬,慌張地遮住自己的身體;那兩個人交換一下感到有趣的眼色。皮爾遜覺得自己一輩子從來沒有像現在那樣脆弱過。除了在那座橋上,當時那個〃威尼斯妓女〃
死在他的腳下,耳朵裡灌滿了烏茲衝鋒橋的響聲。
〃喂,夥計。〃雷斯特雷波笑了一下。〃要不要按鈴叫房間服務?〃
〃什麼?不,不。我,嗯,我剛才在淋浴。〃他那玩意兒軟了下去。他的心都快要蹦出來。他像剛跑完一百碼比賽似的,腎上腺素使他拼命地喘氣。他知道,他現在屈著膝,弓著肩膀,兩隻手在發抖,顯出一劇痛苦焦慮的守勢。他的目光從雷斯特波迅速地移到那個坐著的人身上。他從骨子裡知道——事實上,他還感到一股寒氣,起了雞皮疙瘩——他不是別人,就是麥德林集團組織那個殺人不眨眼的首領帕布羅。恩維加多本人。而根據那個秘密的報導說,他在警察和毒品管制局的追捕和騷擾之下,已經被困在哥倫比亞那個遙遠的內地省份——安蒂奧基亞省的他的家裡。
〃我們不請而人,請你原諒,漢隆先生。〃——恩維加多的說話聲音很柔和,帶著那種西班牙語的美國人的口音,皮爾遜以前只是在老的、通常是查理士。布朗遜(charles Bronson )主演的西部電影裡聽到過——〃不過這個房間是乾淨的,我的人已經將它打掃過。〃皮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