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著自個行大禮,只微微點了一下頭並未說話。
陳少爺卻沒有半點不悅,反而越發的敬重著說道:“晚生今早出門喜鵲在頭頂叫,沒想到竟是預兆著能見到先生!晚生昨個兒賦詩一首,現在唸出來請先生指點一二。”說罷就要開口唸詩。
韓晹見狀便知他是個書呆子,趕忙攔住他說道:“陳少爺且慢!”
本想向張先生求教,卻被人中途攔住,陳少爺不由得皺起眉頭。他瞧著韓晹,不悅地問道:“不知道這位韓兄有何見解?”
“你可知這位張先生是誰?”韓晹笑呵呵的問著。
陳少爺怎敢輕言張達的名諱,朝著張達施了一禮回道:“張先生祖籍遼州,自幼博覽群書,五歲便能做錦繡文章,十二歲一篇《遼州賦》名滿天下。那篇文章是這樣寫得,遼州處橫、黃二嶽之間,南臨……”
“原來你以為張先生就是張達張賢士。”韓晹連忙再次打斷他的話,真怕他把那篇《遼州賦》通篇背下來。
他聞言一怔,瞧瞧張先生又看看韓晹,“難道這位張先生不是那位張先生?”
真是夠迂腐,提了張先生的名諱就是不敬了?還非得這位、那位的兜圈子!
張達雖然孤傲卻最看不上讀書人的迂腐勁,說話清楚明白是最根本,這個陳少爺不合他的胃口。
韓晹瞥了一眼馬老太爺的臉色,繼續問道:“天下姓張之人數都數不清,陳少爺何以斷定面前之人就是張賢士?”
“天下姓張的人雖然很多,可是能成為馬老太爺座上賓的不多。再看張先生器宇軒昂渾身散發著儒士風範,故能斷定眼前的張先生就是張賢士。”他雖說迂腐卻很聰明,只是在讀書上畫了太多的心思,在其他方面便略顯呆滯了。
韓晹聽罷眼珠一轉,“哦,原來如此!照你這麼說來,馬老太爺是個勢利之人,專門請名聲顯赫之人?而且你看人一向是靠看外表來判定!”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我……”這陳少爺支吾了半晌說不個所以然,“我對馬老太爺和張先生並無半點不敬,如有半句謊話天地可鑑讓我大考名落孫山!”
“哈哈哈……”韓晹竟仰頭長笑起來,那個陳少爺頓時怔住。
馬老太爺看著他一直沒有說話阻攔,張達的眼中多了幾分玩味,宜宣卻在心裡暗道自己這個小舅子不凡。不過是幾句話的功夫,就把這位陳少爺弄直了,進屋時那點讀書人的風度全然不在。他倒想繼續看下去,看看韓晹到底還有什麼手段,怎麼才能力挽狂瀾。
韓晹笑了一陣停下,說道:“聽陳少爺發誓,想來能夠在大考中脫穎而出成為國之棟樑,是陳少爺平生所願。不過歷來武官死於戰,文官死於諫。以陳少爺的口才,還是不要入朝為官的好,不然我怕陳少爺兩三句話說不過旁人就要以死相諫,不僅不能為國為民,還會丟了性命啊!”
“你……你……好生放肆!”陳少爺察覺出韓晹在針對自己,氣得臉色發白。他常年窩在家裡讀書,府中下人均是畢恭畢敬,偶爾見到生人,礙於他的家世背景也都有禮有節,還有不少人恭維奉承。今日被韓晹這般奚落還是第一遭,怎麼能不氣得失了常態?
此子迂腐中帶著小氣,即便是滿腹經綸也難成大器!這是馬老太爺對陳少爺的印象。
“我不過是以常理推之,韓兄卻非要雞蛋裡挑骨頭,還牽扯到朝堂之上真是可笑之極。”陳少爺很快就反應過來開始反擊,他不是個蠢貨,“若是韓兄站在我的立場上,莫非是認不出張賢士的?”
“否也,否也!”韓晹見他有幾分呆氣,說話喜歡微微晃腦袋,便故意之乎者也的回道。
“哦?那韓兄是怎麼認出張賢士的?”他追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