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宣還要再叮囑幾句,那邊老太君已經派人來催,若溪可算能擺脫他的囉嗦。
老太君盛裝打扮,通身珠光寶氣富貴逼人。一同進宮的丫頭算上若溪有兩個,再加上胡嬤嬤。老太君獨坐一輛馬車,她們三人坐另一輛。
到了宮門口有太監等候,把四人迎到一處候著。若溪不敢隨意亂行,跟在胡嬤嬤旁邊小心學著。有宮女進來上茶,她們並不說話,只默默行禮然後退出去。若溪眼下是丫頭,就站在老太君背後侍候,連個坐都沒有。
估計有半個多時辰,外面才進來位嬤嬤打扮的人。她見了老太君滿臉帶笑,微微行禮說道:“讓老侯爺夫人久候,太妃娘娘剛剛從佛堂出來,奴婢帶你們過去。”
“勞煩甘嬤嬤了。”老太君忙站起來笑著回道,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想來這位甘嬤嬤定是太妃跟前得力之人,若溪低頭跟在胡嬤嬤身後出去。順著小路一直往西北方向走,若溪不敢抬眼瞧四處的風景,走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才進了一座宮殿。又沿著中軸線穿過前面的大殿,過了中殿,到了後面的偏殿甘嬤嬤才停下來。
“老侯爺夫人稍後,容奴婢進去回稟一聲。”甘嬤嬤扭身對老太君說著,然後邁步進去。
又過了片刻,她復出來請老太君幾人進去。早晨卯時末刻若溪等人便從侯府動身,眼下已經辰時末刻才算是能見到太妃,這還得說是太妃宣見,不然想都別想。
若溪隨在後面進了偏殿,一進去便聞到一股子檀香的味道。腳下的大理石光可鑑人,旁邊的柱子雕龍畫鳳,裡面垂立著幾個斂神凝氣的宮女,並不見太妃在上首。甘嬤嬤繼續往後面去,轉過絲帛繡花的沉香木底座的十六扇大屏風,這才聽見她輕聲回稟的聲音。
“回太妃娘娘,老侯爺夫人到了。”
就見老太君跪下,若溪等人忙跟著跪下,俯下身子不敢抬頭。
“老奴給娘娘請安!”老太君在太妃跟前一直自稱奴婢,多年來從未改口。太妃說過多次,見到她一意孤行也就罷了。
“每次讓你進宮陪哀家說說話,你總是這般謹小慎微。”太妃忙吩咐人把她攙扶起來,“宮裡面的老姐妹都不在,哀家老了總喜歡說過去的事,唯有你才能陪著哀家嘮嗑。”說罷命她坐在自個旁邊。
“娘娘怎麼會老?在老奴眼裡,娘娘永遠跟剛進宮時一樣美豔大方。”老太君跟在侯府中完全不一樣,滿臉的謙卑,言語間都是對太妃的敬畏。
太妃聞言笑了,掃了若溪兩眼說道:“哀家要是還跟四十年前一般,豈不成了老妖精?不服老不行,看看你帶來的小丫頭,粉嫩的小臉青春洋溢。走近一點,讓哀家瞧瞧!”
若溪一直低垂著頭,只感覺有兩道犀利的目光在自個身上掃視。登時感覺一股壓力,讓她越發的不感亂動。胡嬤嬤偷偷扯了一下她的衣角,就聽見老太君地聲音,“這丫頭第一次進宮沒見過世面,讓娘娘見笑了。”
她聽罷忙挪過去跪在榻前,本來倚在靠枕上的太妃坐起來。太妃伸手輕輕托起若溪的下巴,一雙鳳目細細打量若溪的臉,眼中有一抹讚賞閃過。
“讓哀家看看你的手!”太妃輕聲吩咐著。
若溪忙又伸出手,太妃見了點頭說道:“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哀家真是老了,你說是不是?”
聽見太妃問若溪心裡一怔,挑起眼簾瞥了太妃一眼。但見面前一位富態的貴婦,膚色白皙並不見多少皺紋保養的相當好。五官大氣標緻,現在瞧著都風韻猶存,可以推想出年輕時她的風采。
若溪只瞧了一眼便又垂下眼簾,不卑不亢的回道:“奴婢聽聞太妃娘娘年輕時豔壓六宮,奴婢蒲柳之姿望塵莫及。遙想四十年之後,奴婢縱使有福能像娘娘一般康健,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