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沒幾日,就有不少人家訂購熱水袋和馬桶,生意好得不得了。那些鋪下水道和安裝的夥計整日的不得閒,宜宣只好在這上面加派人手,忙碌的腳不沾地。
若溪也沒清閒著,那幾位小姑子得閒便過來學織毛衣,侯夫人見老太君穿上得體保暖也委婉的要了一件。她想給孩子們也織一件還有林宜宣的份,只好日夜趕工。
這織毛衣也不是人人都能學的,若溪剛剛教了她們平針、反針,性急的美瑕便學不下去了。
“這沒花沒樣的織片片,什麼時候才能織成衣服啊?”她先丟開手,彩瑕、芸瑕也覺得太難學不下去。
倒是四姑娘晚瑕每日堅持過來,若溪若是沒空教,她便靜靜的坐在旁邊看。
“這水紅色的碎布頭做成花朵縫在毛衣上很漂亮,不過還是錯落有致隨意些更好看。”她見若溪做活突然開口說著。
若溪聽了抬眼瞧了她一下,淡淡地笑了笑回道:“四妹妹還是挺有格調的。”
她聞言眼神閃了閃就不再言語,若溪把沒織好的毛衣丟過去,說道:“你幫我把前片織一下,兩針正兩針反,織十行就停住,然後我再教你怎麼織花樣。”
她聽了接過去織起來,若溪抬頭瞥了她一眼,只見她穿衣的風格還跟以前一般讓人難以接受。上面是粉紅的背搭露出裡面棗紅的衣袖,下面配大紅的石榴裙,三種不同的紅色撞在一起讓人看著鬧心。
看著她恬靜的面容忽略她的打扮,若溪發現她還稱得上端莊秀麗。
她下意識覺得晚瑕不像表面那般膚淺低俗,只是這侯府的人個個都是古靈精怪,若溪無意去窺探任何人的內心隱秘。
或許正是若溪這種態度讓晚瑕覺得很舒服,她來臨風居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不過偶爾林宜宣中午或晚上提前回來,她總是趕忙離去,似乎很怕她哥哥。
“你這個做哥哥的是不是太過嚴厲,所以四妹妹見了你才總是慌張的逃走一般。”若溪見了幾次不由得問道。
“那丫頭小時候倒好,這三四年長大反倒不懂事了。性子越發的古怪不愛說話,可偏生跟你投了緣。”宜宣聽了回道,“這宮裡就要選秀,咱們家的姑娘都要甄選落選才能自由婚配。等甄選完事就該給她找婆家,這個性子怎麼能討喜。既然她很你對脾氣,你便開導開導她,怎麼說都是妹妹。”
若溪聽了這話心中一動,突然想到了什麼。
第一百二十四
侯夫人回稟了老太君張羅著給晚瑕裁製新衣,訂做首飾等物。雖然眾人都沒明言,不過卻都知道這是為了馬上的宮裡甄選做準備。
晚瑕似乎不大在心,每日還是抽空往臨風居這邊跑,已經能織簡單的花樣,不過加針減針上還不甚明白需要指點。若溪見她學得很快,便知她是個聰慧之人;又見幾位姑娘唯有她堅持下來,便又知她是個有耐心有毅力之人。
如此一個可人,怎會粗鄙不堪?若溪越發的肯定心裡的想法,不由得對這個小姑子刮目相看起來。
“月底宮裡就要甄選,四妹妹可是要見聖顏了。”若溪一邊捻線一邊笑著輕語道,眼睛瞟了她一眼。
卻見她眼底一暗,隨即低垂下眼簾,似乎輕不可聞的嘆了口氣。若溪習慣了她的沉默不語,原就沒想要聽見她的回應。
誰知她卻破天荒地回道:“嫂子有所不知,這甄選入宮想要見到真佛要先經過三審,第四審見到的還不一定是皇上。前三審都是得臉的太監和嬤嬤把關,聽說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會放過。讓那些奴才用尺子量,還要探其秘,聞其味,察其膚,真真是受辱!”
若溪聞言一怔,沒想到她能跟自己說這麼多,看來是心裡憋屈壞了。聽這話她是對甄選入宮很排斥,聞語氣卻是個孤傲清高之人,哪裡有往日怪癖不明白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