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早加防範,是個什麼意思,就算朱厚照駕崩了,這繼承帝位的人,也只能是朱厚照和李鳳兒的兒子,那自己斷斷沒有要防範的道理,以自己和鳳兒的關係,這新皇上位,只怕只能比現在更倚重自己,那自己還有什麼要防範的呢,除非……
他沉吟起來,除非,新皇帝不是李鳳兒和朱厚照的兒子,而是另有其人,而自己作為天家黨羽,這人上位,肯定是第一時間要剪除自己,這才是自己要防範的原因。
他轉過頭來,看著雁七:“慕千戶有訊息從京中傳來麼?”
“大人派慕千戶進京辦事了?”雁七愕然,“屬下一直以為慕千戶跟隨大人身邊呢,這些日子,除了錦衣衛的日常和京中的邸報,倒是一直沒有收到慕千戶的訊息!”
那就是了,如果京中有變化,慕四娘應該第一時間給自己來訊息的,錢無病有些糾結,訊息沒傳來,有兩種可能,要麼就是本來就沒事,所以沒有什麼值得傳遞的訊息,而另外一種可能,就有些令人害怕了,訊息可能傳了出來,但是被人截住了,或者,乾脆傳遞訊息的人,沒有機會將這訊息傳遞出來。
“我叔爺還有什麼其他的吩咐麼?”他問王管事。
“沒有了,老爺不日應該就會抵達淡水,大侄少爺若是還有什麼疑問,等到老爺抵達了之後,再和老爺商議就是了,小人就是給老爺帶這麼句話過來!”
“送王管事下去休息,你們也散了吧,沒多大的事情,嗯,唐先生請留下來!”
錢無病點點頭,看著廳裡眾人退去,雖然這話沒頭沒腦,似乎聽起來需要擔心的樣子,但是錢無病鎮定自若的樣子,也是感染了大家,既然錢大人說沒什麼大事,那肯定就是沒什麼大事情了,錢大人什麼什麼時候出錯過。
“剛剛雁七說,唐先生你有些不好的猜測,唐先生想到些什麼了?”眾人走後,錢無病問道一臉嚴肅的唐寅。
唐寅看著錢無病,清了清嗓子:“得蒙大人提攜,唐寅在船隊裡,也算是說得上話的人,對於大人交給學生的差事,唐寅從來就是一點都不敢翫忽職守,唐寅關心的是各地的物價,但是,有的時候,一些民間的傳言,學生也是聽得到的,只是咱們淡水,猶如世外桃源,有些傳言,能不讓百姓們知道那就不讓百姓們知道好了,知道多了,徒亂人心!”
“嗯!”錢無病輕輕嗯了一聲,看著他。
“天子病重的訊息,學生半個月前就知道了,剛剛開始,學生不以為然,笑笑而已,這宮中的訊息,若是這滿天下的販夫走卒都知道了,那十有**是假的!”唐寅侃侃而談:“不過,若是這訊息,能夠天下流傳,到了這福建這等遠離中樞之地都有市場,而官府卻沒有任何的闢謠,那這就值得讓人好好的想一想了!”
“你繼續說!”錢無病臉上沒什麼動容的樣子,淡淡說道。
“王管事是王公公的心腹,這個大家都知道的,在船隊裡,他的話就是代表這王公公的意思,雖然他很少開口,但是他在船隊,就是代表王公公在船隊,這一點做不得假,學生見他十萬火急的來淡水,卻又有話連大人的心腹都不能說,學生不禁就胡亂琢磨,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非得要大人親自決斷?王公公素來不管船隊的事情,那這事情,顯然和船隊無關了,而大人和西夷正在戰事中,別人不知道,王公公不可能不知道,明知道大人分身乏術,卻又傳來如此緊急的訊息,那就只有一個可能的了,這官場上出事了!”
他微微一笑:“而且,是大事,大得連王公公都不敢輕視,而王公公在中樞多年,他的訊息必定是比旁人要靈通得多,聯想到這民間的傳言,學生心裡,至少有了七成的把握,這事情,怕是和宮裡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