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娘就生了他一個兒子,而二嬸卻是生了三個兒子,大柱是將自己當成了倆人在用,他不想自己娘抬不起頭,不想被人說道自家壯丁少,佔了人的便宜,哪怕這個人是他二叔。
後來,大柱就只知道埋頭幹活了。
昨晚,聽他娘偷偷地跟自己說,他們家可能要分家了,驀地,他鬆了一口氣。
這些年,壓在他身上的重擔,讓他快要喘不過氣兒來。
他娘抹了把淚,大梅牽著四梅,一個個都抽抽搭搭地,他娘只知道囑咐他,“娘一直知道,咱大柱就是有福氣的,一直都知道的……
到了鎮上,也別闖禍,娘在你的包袱了放了五十個銅板,這是你大妹這些年做針線賺來的,偷偷地攢下了那麼些。娘沒用,這麼些年,就是半兩銀子也沒有攢下,竟是要靠你們……”
大柱他娘,鄔氏孃家並不算是定好,只是鄔氏的孃家人丁興旺,是個大家。當初劉氏自己一個人,孤兒寡母的,不想兒媳婦太強悍,只想尋個聽話的兒媳婦。
人丁興旺,又不多話,關鍵是看起來並不聰明,不會自作聰明!如此,劉氏也是請了媒人上門去說了好幾回,才將鄔氏求娶了回來。
可惜,鄔氏只生了大柱一個兒子!
說來也怪,鄔氏的親姐妹,堂姐妹,嫁出去的,都會生兒子,但是生的都不多,頂了天兒的,也就兩個兒子。
為此,鄔氏的姐妹在婆家的日子,都有些抬不起頭來。
鄔氏本就是軟弱的性子,弟妹生了三個兒子,愈發讓她抬不起頭,連話都不敢說重了,至於平日裡做的繡活兒換來的銅板,哪敢自己私藏著。
還是大梅膽子大些,這才藏了五十個銅板,這回算是派上用處了。
當昨日,劉氏回來,當著一家人說的,“大柱,明日就去鎮上做活去,她二嬸親自開口說的,也算是他的造化了!”
劉氏雖說說得不經意,不過,沒忘記打量著兒子兒媳婦的臉色。這些年,劉氏雖說沒有苛責鄔氏,不過,言語中,自是將不滿帶了出來。
對著兒媳婦,自是不必將自己的情緒藏著掖著。
看著鄔氏抑制不住地有些顫抖,劉氏竟是不知道該作何感想。
劉氏雖說自認為心眼不偏不倚,到底還是照看著老二家多了些……
“娘,那我們家二柱呢,慧娘可有說讓二柱也一道兒去?”楊立河的媳婦,方氏脆生生地道。
方氏自打生了三子出生了後,眼裡的那種得意勁兒,竟是怎麼都掩飾不住了。欠敲打!
劉氏低頭喝粥,悶不做聲。
方氏急了,“娘,沒說我家二柱?娘,怎麼可能,肯定是弄錯了!”
劉氏不語,方氏就知道二柱是沒有戲的,不管楊立河拉著她的袖子,拼命地對著她使眼色兒,方氏就放下了碗筷,上半身傾斜,想讓自己靠著對面的劉氏近些。
劉氏看了眼楊立河,楊立河正緊張地拉著方氏的袖子,二柱也擺著臉,瞪著大柱,活脫脫地好似大柱搶了他的活兒!
越看越惱火!
劉氏將熱騰騰地一碗粥,連粥帶碗地全砸向了方氏!
“楊立河,你是死人了不成,就由著這個婆娘,這樣對你娘說話!這是巴不得我死了不成!”
到底是劉氏積威尤盛,楊立河給了方氏一巴掌,打得滿手的粥,也不敢擦一下。“死婆娘,你這是想造反啊!娘一向一碗水端平!這兒有你說話的地兒嗎!”
劉氏暗歎了一口氣,不管信不信,還是將田慧親口讓大柱去鎮上做活的事兒說了,並不算是正式的,只是去做做看,並沒有工錢的。
至於工錢這事兒,劉氏在回來的路上已經跟大柱說好了,大柱這人雖說實心眼,但是並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