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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我說,時至今日她仍不清楚愛到底是什麼。
是一時的激情?還是長期的陪伴?亦或是一種由激情轉變為陪伴的過程?
“但是我覺得,”她說,“十五年來我對你的執著,也許可以算得上是與愛相近的東西吧?”
“……小的時候我的腦子裡充滿各種幻想。我告訴你一個,你不要笑我。”
“嗯,比如說哦,我究竟是為了什麼出生的。既不是愛情的結晶,也不是誰的救贖,這樣的我有什麼存在意義呢?這樣的我為什麼要出生在這個世界上呢?我一直想不通,可是我第一次看見你的眼睛的時候,不知怎麼突然有了一個想法:也許是神得知了你的寂寞,所以才讓名為‘芙洛拉’的靈魂降生在這個星球……說實話,直到現在我腦子裡還有這個幻想呢。”
她說完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卻笑不出來。
我想我大概也是為了與她相會,才被神賦予了生命的。
我希望她幸福,更希望帶給她這份幸福的人會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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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莎薇塔明白了。他們兩人都是彼此不可替代的救贖,這份依賴感至深至切,身為旁觀者的她都幾乎要承受不住。
失去父親之後,母親同樣失去了一切獲得幸福的可能性。死亡對母親而言,原來是一種解脫。她每晚在這張床上所想的,大概就是死後與他相會的場景。
至於死後世界是否存在這個問題,她大概從來不曾懷疑過。不是她不懷疑,而是不能懷疑。為了堅持活下去,她必須要一個值得依託的幻想。而這個幻想在她腦中存活了近五十年後,就變成了毋庸置疑的真理,同時也是最為有效的麻醉劑。
莎薇塔絕望地感受著母親的心境。
唯一能給她帶來安慰的,是母親臨終時的笑容。
……她一定是見到他來接她了。
莎薇塔用這個念頭麻醉著自己的悲痛。
…………
……
…………
……
颯。
芙洛拉聽到了吹動樹葉的風聲。
睜開眼,她發現自己正躺在草坪上。陽光暖洋洋的,照得她迷迷糊糊。
身旁坐著一個人,她微微側過臉,看見日夜思念著的那個輪廓。
她期待著的那個時刻終於到了。
眼眶毫不意外地溼潤了。她欣喜,卻又有些委屈。一生中她等待他時間有六十多年,竟比兩人共度的時間還要多。真是個騙子,明明說他更愛她,願意為了她而活下去,結果做到這一點的卻是她。
真是荒唐。她笑了。
更荒唐的是,她竟然還如此愛著他。
身旁的他是年輕時的模樣,她也是同樣。他的笑容像一陣輕柔的暖風,看著她的眼神無比認真,就像是一個要為她造像的雕刻家那樣,琢磨著她臉上的每一個細節,然後銘刻在腦海中。
“我等了你好久啊。”他說。
“……我也是”。她說。
然後她笑了,眼睛一眯,眼淚順著臉頰滑落。
作者有話要說:
後天發HE!
請用留言將我包圍!!
好想要長評哦!!(比哈特
第19章 【HE】悠長假期
也許人類根本不想要自由。
榮格忽然冒出一個這樣的念頭。
在遠離聚光燈的黑暗角落中,他如同一隻小憩中的夜行野獸,以一種與生俱來的閒適姿態擺弄著自己的手指頭,與不遠處緊張的審訊場景格格不入。
坐在受審人的位置上的,是前不久發生的槍擊事件的主犯。一個剛滿二十歲的小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