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一年過去,他已經失去在她心中的分量了?
斯雷因猶猶豫豫,向榮格表達了上述的想法。他試圖用比較曖昧不清的詞語去掩蓋自己的忐忑,但榮格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他話語背後的真意。
“那個時候我明明說過,我選擇她。可是現在發生了這種事,她卻問都沒有問過我……”
“……真是聽不下去了。”
榮格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然後他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辦公桌前,雙手“啪”地拍在桌面上。
斯雷因被他嚇了一跳。
“不開玩笑,真的,”他的表情認真,甚至有些怒意,“你覺得她不在乎你了?真是笑話。”
“你覺得她是個小孩子,感情陰晴不變嗎?那我告訴你,從五歲那年開始,她就對著我不停唸叨你的事情,也算唸叨了大半輩子了。她要是想變心的話,早就變了。更別說她還是個那麼固執的人。”
可是既然如此,她為什麼不試圖挽留他呢?斯雷因還是想不通。
“至於她為什麼不挽留你,你難道不明白嗎?斯雷因,”榮格說,“因為她比你還要害怕啊。”
害怕自己的感情會毀掉他的未來。他好不容易恢復名譽,不能因為自己使他失掉在政壇取得一席之地。
更害怕自己會成為他的束縛。如今一個大好的機會擺在面前,他能擺脫她的陰影,創造屬於自己的歷史。她不想自私地將他拖入密不透風的皇室,一生只做個默默無名的騎士。
“現在你明白了吧?她是在等你。”榮格有些焦急地說,“……她一直在等你。”
是了,她就是這樣的人。
榮格的話語解開了纏繞在心間的線,斯雷因總算理清了思路。恍然明白的同時,他為她做法感到無比心酸。
……
他在心中做了一個決定。
榮格離開後沒過多久,氣鼓鼓的芙洛拉也來拜訪了他。
如他所料,被好友嫌棄的芙洛拉氣不打一處來,小臉通紅。
“說實話,埃德加從座位上跳起來大喊‘誰在那裡胡說八道信不信我弄死你!’的時候,我是很感動的。”
芙洛拉同樣坐在長沙發上,只是沒有像榮格那樣把腳搭在矮桌上。斯雷因坐在她旁邊的位置上,安靜地笑著聽她說話。兩人的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
看著如此鮮活的她,他感到自己也有了活力。
曾經的他追尋著艾瑟拉姆的腳步,一刻不停。但事到如今,那樣的求之不得已經使他疲憊不堪了,伸向空無一物的天花板的手,也已失去了力氣。
他決定放棄。
現在他更想要的,是那有著勿忘我的淺藍色紙卡。
囚籠外的幼小女孩怯生生地將它遞給它,從此夢幻般花朵在他的夢裡重新盛開。
原來從那時起,一切都已經註定。那張出自孩童之手的粗糙見面禮,竟預示了他的命運。
不知怎地,他有些想笑。並不是因為命運的荒誕,而是像一個經歷千辛萬苦終於從迷宮中逃脫的囚徒那樣,露出一個解脫而釋然的笑。
在那迷宮之外,是一望無際的海洋。日光從金色的海平面緩緩展現身姿,在它的照耀下,他曾經的氣餒、自暴自棄和無處發洩的鬱結,都變得那麼渺小。
這是命運應有的方向。
他想著,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早已聽不見芙洛拉在說什麼。
順著名為“必然”的洪流,他被推動著,向她邁出一步。
芙洛拉正在抱怨榮格的事,根本沒有注意到斯雷因心境的轉變。
因此當一旁的男人突然打斷了她的話,問出一個怪異的問題時,她滿臉納悶。
“芙洛拉,如果夜空失去了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