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最後的契機終於到了。以一條人命換取的福利,就在眼前,生生上演。樓下已傳出“快叫救護車啊”的叫聲,亂踏紛雜,凌霄開啟窗戶,陽光很是刺眼,不遠處一小堆人聚集著指指點點,沒有人敢湊上去。
凌霄扔下圍裙換鞋,舵主一看支愣著脖子也站了起來,嗚嗚叫了聲跟在她身後下樓。養母也在其中,一見她過來,忙拉住她,“凌霄,別過去了,不是你們小孩子該看的。”
“阿姨,沒事,打電話給拆遷公司了麼?出了這種事他們總該有個說法吧?”這話是對大家說的,果然,有人聽了忙掏出小靈通,不少戶主臉色一經幾變,到最後竟能透出半分喜色來。
凌霄藏住眼底的譏諷,從人群裡穿過,慢慢走向那個老人。是從六樓墜下來的,根本就沒有生還的可能,髮色蒼白,腦下血紅一片。他今天的死會讓在場每一家看見的人獲得數平米的“封口費”,老人仍沿著上一世的命格離開,凌霄知道這一切,卻沒有伸手阻止。也許當初自己離去的時候也該是這個樣子吧,有很多人圍觀,有人獲得利益,有人因此而倒黴,有人為你可惜,有人笑你傻,但卻沒有任何一個人真正替你傷心。
凌霄的目光又轉向康月巧,搖頭笑笑,也許還是有人的。
朵蘇的人甚至比救護車來的還早,兩輛車停下,車門剛拉開便見一人迅速跑下來開啟後面的車門,恭恭敬敬立在旁邊。一雙純黑正裝皮鞋慢慢踏下來,步子堅定,毫不拖沓。只一下子凌霄便覺出了他身上的氣勢。
院裡的人全被吸引過來,隨著那人下車的動作不禁慢慢退了一步,只這一步便先天生出些許弱勢,凌霄從老人身邊站起來,那張近期常出現在雜誌封面的臉終於有了三維的弧度。自公告張貼時起,凌霄就抱著知己知彼的態度開始關注這個在內地剛上市不久的公司,對眼前這張無論在商業還是娛樂雜誌上都會造成話題的臉自然不會陌生。
楊康。
記得看見這個名字的的時候凌霄差點兒噴了,甚至對著那張不拘言笑的俊臉不住地想,這人是不是還有個兒子叫楊過。卻沒想到今天來的竟然會是他。不是棘手,而是很棘手,人天生都會有一種想要服從強者的心態,哪怕再不承認,對著他的時候也會不由自主的弱下去,凌霄記不得上輩子到底是誰來談判獲得的這項補貼,亦或者是他自己提出來的?
她的位置太顯眼,那人慢慢向周圍掃了一眼,掠過屍體時甚至連一秒也沒有停留,而後視線便停在了孤身站在一邊的凌霄身上,眉稍稍皺了一下。
“你是凌霄,今年的中考市狀元。”聲音不大,從兩片薄唇中吐出,他甚至沒再去看任何一個人,卻單單指向她。凌霄不由自主的顫了一下,而後迅速反應過來。
“正是。”想必那天和朵蘇員工的談判已經傳到了他耳中,凌霄對這人的記憶與空閒表示微訝。
誰知那人竟低低笑了起來,摻雜著些許諷刺,面部刀削般的線條一時帶出了些綿軟的弧度,卻絕不是柔和。“1。3的比例,你倒是利索,區裡上百戶大人竟不及你一個孩子知道自己到底該要些什麼……”語音晦暗,聽不出是褒是貶。
凌霄把拳頭攥在身側,慢慢垂下眼睛,想了片刻才回答他,“住了這麼多年,總是不捨吧,”說著又看了眼地上的老人,陽光下的血液已經凝固成塊,顏色略深,被當成為賭注與砝碼,生命在這一刻顯得尤為脆弱而蒼白。“就像他一樣……”
這話讓楊康的眼睛再次眯了起來,看著凌霄的眼神也開始變得有些生冷,“1:1。2,至於多出來的部分按你們選的地方來算。”
“成交。”
楊康的笑這才有了些真實的意義,“你倒是爽快。”
凌霄甚至都沒去看院裡剩下的人,這是上一世的資料,誰都改變不了,若是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