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坐在火堆旁若有所思,似乎從未發生過什麼爭鬥。秦笙也坐下來向火中添了幾根枯枝,看著出神的許河星心中有種莫名的感覺。自己怎麼會那樣信任一個剛剛認識了一個時辰的人?而且方才言語之中似乎與對方首領之人極為熟悉。
有些事是想不出緣由的,只能憑直覺。
父親到底怎樣了?有沒有落在那些人手中?現在護送的東西已經被毀,鏢局如何交差?那些人似乎有反叛之意,恐怕……
正在心煩意亂間忽聽許河星道:“不用擔心,你父親應該沒事。”
“何以見得?”
“王府七大劍客只來了一人,定然是那顧主佈下迷局,放出多路人馬前往京師,王府不得不分路攔截,你爹爹的這步棋只怕早被看破,只是不確定是不是真的在你手中而已,所以你爹爹那裡應該不會有危險。不過,既然人家追到這了,又不是你父親走漏的訊息,就定然是你那顧主,如不出所料,應該已經東窗事發,被逼招供,現在大概已魂歸西天了罷,所以你也不必擔心交鏢之事。”許河星撥弄著碳火輕輕道,“這次雖然你們未必知情,但景陽王為防萬一,只怕不會輕易放過你們,只怕你們一家要顛沛流離,隱姓埋名了。”
秦笙急道:“景陽王要反,我們當告發官府早除禍患。”
“拿什麼告發?”許河星一笑,“證據何在?”
“你不是看過反王的盟書嗎?”
“不錯,但是空口無憑,盟書我已毀去,除了那份牽制一眾反王簽字畫押的盟書,景陽王不會留下任何證據。”
“你要幫他們?”
“不。”
秦笙心中微驚,直言道:“可你明知那是唯一的證物,卻故意毀去了盟書!”
“是。”許河星並沒注意到秦笙的聲音大了起來,盯著跳躍的火苗有些失神,“因為為景陽王謀劃的是我的好朋友,好兄弟,我的好兄弟的妻子卻……卻是我最在乎的小瑩。”許河星說的很輕很慢,似乎夢囈一般。
秦笙愣了一愣,許河星如夢方醒,面色一紅拍了拍額頭,搖頭赧然道:“我這是怎麼了?呵!”
“我不明白。”秦笙道。
“恩?”許河星望向她。
“我早聽說許大哥當年單槍匹馬橫掃藏邊馬賊山寨,力降數十人卻不傷一命,又不畏強敵除去川西惡霸。”
許河星聽了似乎對自己出道江湖的作為並無絲毫得意之情,淡淡地道:“那又怎樣。”
秦笙正色道:“當今武林能稱大俠者屈指可數,如此行事的許大哥,可稱得起鋤惡揚善、慈悲為懷的大俠。可如今有人謀反,大勢將成,倘若刀兵一起必然血流成河,死傷者何止萬千?又要有多少無辜百姓流離失所?許大哥卻為一女子失去了本心,甘願助紂為虐,置天下蒼生於不顧!”
“夠了!”許河星猛然站起,話音也驟然冷了下來:“我再說一遍,我不是什麼大俠,我只是個自私自利的小人,若是有人敢傷害到她,便是與天下為敵又能如何?!”
許河星深深吸了口氣,又嘆了口氣,憤然的神情忽然平靜下來,道了一聲:“休息吧。”隨即縱身上樹自顧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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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間薄霧濛濛,點點繁星隨著漸亮的天光逐步淡去,殘月彷彿淡淡的水印掛在雲頭。
一輪紅日倏然跳出,第一聲清脆的鳴叫打破了山林的寂靜,剎那間霧散雲開,百鳥爭鳴。
許河星早已醒來,靜靜享受著。
她會去哪兒?樹下早沒了她的聲息。
若不是自己毀了盟書也不會牽連到這些無辜之人,許河星隱隱覺得有些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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