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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胖寢室的門敞開著,田燕驚奇地走過去,衝著門內喊道:“小胖,小胖。”她把手伸進門框裡,拉亮了小胖屋裡的燈,一幅讓人吃驚的情景展現在眼前。所長和苗主任也擠到門邊觀看。

小胖屋內被翻得亂七八糟:所有的衣物、書籍和書桌上的抽屜,扔得滿地皆是;床上的棉墊子被掀起,一半塔拉在地上;小胖裝衣物的木箱子敞開著,箱蓋被扔到牆角。

所長驚訝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田燕警悟過來,反身衝進自己的寢室。當她開啟燈時,自己室內的情景比小胖室內的還要糟糕。更讓人驚悸的是,自己的床和書桌被翻倒在地,棉床墊被撕扯得粉碎,裝衣物的箱子倒扣在地上。

所長和苗主任也跑到田燕的屋裡,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小胖!小胖!”田燕衝回過道,拉開衛生間的門,撕肝裂肺般得尖叫了一聲,驚厥地癱倒在地。

所長和苗主任誠恐城隍地跑過來想攙扶田燕,田燕已經昏厥。他倆朝衛生間望去:小胖只穿一條花布大褲衩子,靠坐在馬桶邊的地上,半仰著頭,雙眼瞪得老大,嘴巴張得也老大;眉心間有一個血洞,鮮血從血洞流出,順著面頰,一直流淌到胸前兩隻裸露的乳房間。

“趕快報告院領導!“所長驚恐地衝著苗主任吼道……

第六十八章 崩潰邊緣

八個小時內,田燕一連失去了兩個——也只有兩個,最親近的朋友——不,是姊妹,使她精神上受到了滅頂的打擊。她覺得在這個世界上,她變成了孤苦伶仃的人。在她腦海中,小麗和小胖那慘不忍睹的兩張面孔,怎麼也揮之不去,像兩個幽靈一樣,輪迴交替展現在眼前,死死纏繞著她,讓她心驚膽寒,痛徹肺腑。她懼怕黑夜,不讓醫院護士關滅病房的電燈。同時,她也恐懼任何響動聲,哪怕是病房外的腳步聲響,她也會恐怖得大聲尖叫起來,全身瑟瑟發抖。她感到,周圍所有的人都是禽獸猛虎,而只有自己是一隻弱小的綿羊,隨時都會被吃掉,吃得連骨頭也不剩。果不然,這些猛虎禽獸朝自己跑來,張著血盆一樣的大口,呲牙咧嘴地向自己撲來,撲到自己身上。自己拼命反抗、掙扎、哀嚎,但終究敵不過這群猛獸。一切很快便過去了,可自己還活著,也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

天空是那麼的湛藍,白雲朵朵在自己身邊飄逸。陽光絢麗多彩,自己正昂頭飛翔。突然,小麗和小胖不知從哪兒飄飛而來,追趕到自己的左右。她倆肩披白紗,長長的沙綢飄逸在身後,宛如綵帶般飛揚。望著她倆興高采烈的微笑,自己也滿懷喜悅之情,騰舞長空……突然,一個偌大的火球迎著她們滾滾襲來,一切都變得光照耀眼,強烈的光線刺得睜不開雙眼。當再度睜開眼睛時,但見小麗圓瞪著雙眸齜咧著腫爛的嘴,小胖也圓瞪著眼珠子大張著嘴。她倆都面對自己,飄灑的白紗綢緞也不知了去向,只有兩張駭人的面孔漸漸遠離自己,向雲層下墜落而去。自己驚恐萬狀,可是身體僵硬得無法擺動,好似固定在了空中,只能眼睜睜地俯瞰著她倆墜入深淵。“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小麗和小胖此起彼伏的責備聲,哭嚎聲,響徹宇宙,震耳欲聾。自己肝腸寸斷,痛不欲生,奮力掙扎著大聲哭叫:“小麗!小胖!……”

“田燕同志,田燕同志。”極度的悲慟之中,突然遙遠的天邊有人在呼叫自己。這呼叫聲瞬間近在耳邊。是誰在叫自己?一定是來幫助自己營救小麗和小胖的恩人。快!快去救她倆!

田燕猛地睜開雙眼。她是想看清楚救命恩人的面容……

“她醒了。”一位戴眼鏡的老醫生對周圍的人們說道。他抓起田燕的手腕切脈搏,關切地看著田燕:“你剛才做了個噩夢,對吧?”他認真切著脈搏,片刻後,他拍拍田燕的手,“凡事要學會想開點。你會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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