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李光遠的轎子遠去,秦雷剛要轉身回府。門子奉上一個錦盒,告訴他是方才一個白衣公子送來的,說是給殿下的新年賀儀。
秦雷微笑著開啟,看了一眼便不動聲色的合上,揣在懷裡。
來賀的賓客總算告一段落,秦雷幾個又回屋說會話,秦雷便起身告辭,他要去前院找太子,然後兩人進宮參加皇家的辭舊宴。
兩人依然坐一輛馬車。
兩人上車後,太子劈頭就丟擲一個不怎麼討人喜歡的訊息:今日上書房癸亥年最後一次議事,基本敲定未來情報部門的編制為寺,下轄北軍情、南軍情、民情、官情、四個司。可憐的太子一個都沒撈到,而丞相太尉卻各得兩個。
秦雷心中惱火,卻不得不安慰一臉鬱悶的太子。他溫言道:“二哥不必傷神,事情還沒到蓋棺定論的時候。”
太子苦笑道:“若不是當時你說不如一默,二哥還能爭一爭。結果我一啞巴,父皇也沉默,讓人家一下子就把東西吃到肚子裡,再想爭已經沒機會了。”
秦雷訕訕笑道:“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小弟有那麼一兩次也不算丟人。咱們下次再爭回來不就行了?”
太子沉默一會,又丟出一個訊息:“丞相堅持認為你應該進戶部學習,還說要讓田憫農親自教導你。父皇答應了。”
秦雷聽了,感覺神經有些麻木,勉強笑道:“今天過年,高興點。過完年再說。”
太子拍拍他的肩膀,鬱悶的兩兄弟就這樣大眼瞪小眼的到了太極殿。
這座皇城裡最高大最宏偉的建築,今日張燈結綵、紅燭高照。一隊隊內監宮女出出進進,酒水菜餚流水般的擺上一排排長几。兩人到時,已經是酉時,官員們已經基本到齊。見太子五殿下聯袂而至,紛紛起身行禮。
喜慶的日子,兩人也不再矜持,微笑著一一答禮,還說些吉利話。
文武官員們看著這兩兄弟,哥哥沉穩厚重,成純熟達;弟弟銳意進取、膽色過人,皆是一時人傑。這兩人站在一起,頗能給一些人壓力。
兩人到了中間便分開了。太子去左首第一張玉幾,而秦雷被內監引到了靠中間的一張。按舊曆,這場宴是答謝宴,乃是答謝百官一年的恪盡職守』心瀝血,所以成年皇子會分開坐,以示作陪。
見到身穿黑色王袍的五殿下過來,被安排在他身周的幾位官員重新向他施禮。秦雷見幾人常服都是綠色,甚至還有兩個青色的。心中訝異,卻仍笑眯眯道:“吾乃大秦皇子秦雷,敢問諸位大人高姓大名?”
幾個人有些惶恐,其中品級最高的一個顫聲道:“回殿下的話,微臣賤名朱貴,忝為禮部巡風清吏司主事。”秦雷點點頭道:“原來是朱巡風,失敬失敬。”
朱貴開了個頭,餘下幾人便也放鬆了些,按品級一一自我介紹。大都是各部主事一級,六品上下,還有七品的。那兩個穿綠色官府的乃是刑部和都察院的從八品照磨,一個叫解無憂,一個叫程思敏。
秦雷壓下心頭微微的不悅,招呼幾位小官坐下。好在他生性豁達健談。隨便攀談幾句,便來了談興,也不在乎身份雲泥之別,與眾人談得極是熱乎。
九個人一起奉承他,能不熱乎嗎?雖然因為那次暴力事件,秦雷已經被朝堂上的大人們視為洪水猛獸。但那些事情離這些小官太遠,他們也沒必要顧忌。畢竟一生中能跟一位無限可能的皇子一起吃飯的機會,實在是太少了。
聊天中,秦雷發現那個朱貴目光內斂,氣度沉穩,說起話來條理清楚,而且分寸拿捏極準,像極了一位…情報科長。再加上他聽那兩個青衣小官說照磨是審計糾察文書的官員,心中不禁一動。
然後,面上的表情更隨和了,說出的話更誠懇了,一個勁的噓寒問暖、問長問短。把幾個官員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