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源,總算感覺舒服點了。
“子執!”她對著他朦朧的身影喊。
“我在!”他走進她,發現她居然又睡著了。
程子執不敢睡,怕許自在又不舒服,就靠在病床上看書。許自在睡的並不塌實,來回翻身,踢被子,他不時幫她拉拉被子。
醫生果然沒說錯,半夜許自在又開始發燒。一量體溫39度5,程子執趕緊喂她吃藥。
可能是被燒糊塗了,許自在不停的囈語,“爸爸,媽媽,……好想你們,……”
“寧……浩,甯浩,我……該……怎麼辦?……怎麼辦?”
“醒醒,自在!你在做夢。”程子執搖搖她。
“甯浩!”許自在拉著他的胳膊,“甯浩,告訴我,怎麼辦?”她把往日積壓在心裡的情緒全都發洩出來,嚶嚶囈語。
程子執長嘆一聲,“為什麼總是甯浩?”
他推門出來,又不敢遠走,只能靠在病房的門上,使勁的吸菸。
如果他有耐心聽她把話說完,他一定會欣喜。
許自在仍輕聲囈語著,“寧……浩,我,不要,討厭——程子執……好不好?”
“為什麼,要喜歡——程子執呢?”她沙啞的嗓音並不清晰,而且斷斷續續,她真的在做夢。
第二天,程子執請假在醫院陪許自在。
早上,高燒終於退去,人也清醒很多,“昨天迷迷糊糊的還以為是做夢呢,原來真是來醫院了!”雖然不燒了。但許自在精神並不好,說話有氣無力的樣子。
程子執一晚上沒睡,眼睛酸澀,人也憔悴了不少。
兩個人對望了半天,許自在終於不好意思的把頭轉開,她的臉因為發燒一直紅通通的。
“燒雖然退了,但今天還要再檢查一遍!”程子執顯然很疲憊,靠在她病床的邊上,把頭埋在床沿上。
許自在能看到他濃密的頭髮和結實的背,她用手輕撫過他的肩膀,“子執!”她喚他,想讓他去沙發上休息一會。
他握住她柔軟的手,“別吵,就呆一會就好!”
謝天謝地,許自在只是發燒,並未轉成肺炎。在醫院觀察兩天後已無大礙。
程子執將她送回學校,並叮囑“記得按時吃東西,加強鍛鍊……”
“行了,知道,快趕上我奶奶了!”她吐吐舌頭。
“只是關心你嘛!”程子執揮揮手,“趕緊回去吧!”
“知道了!”許自在感覺一種從未有過的幸福,他關心她!讓她覺得這個世界上她還有個依靠,說明她並不是孤單一個人。
很久沒上網,郵箱裡堆積了大量的郵件,來自同一個地址,輕輕按一下滑鼠,全部刪除。甯浩是她心中一個流血的空洞,無法堵塞,只能任它把血流光。
深秋的傍晚,紅霞漫天,枯黃的銀杏樹下一個高挑,美麗的身影閃過,溫和,秀麗,優雅,神秘,還帶略略的傷感,誰能將美麗演繹的如此風華絕代?看來時間真能夠成就美。
她永遠微笑著從校園走過,可那微笑裡卻永遠都看不到情緒,她成了校園裡一道風景。
程子執想到很久很久以前那個夏日的午後,那個有如精靈一個樣的美麗小女孩。經過歲月的沉澱,她已經破繭成蝶。
他路過超市順便買了她愛吃的冰淇淋,遞給她,“香草的!”
她仍然微笑,“找我什麼事?”
“沒事不能找你?”他笑。
“應該吧!你很忙。”她淡淡的說。
“嚴冰請我們幫他去相親!”他已笑不可止。
“相親?什麼年代了?”許自在也跟著笑。
程子執認真的看著她,“這是今年第一次看到你發自內心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