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消失不見。可世上沒有什麼是永遠長存的,山河落日,滄海月明,幾經輪轉,終有一個定數。
突地,前頭的離槡停下了腳步,不知何時,我們已行到一處空曠的道場。
世人信鬼神,道家便得以興盛。
此處道場極大,雖經歷了滄桑的歲月,可依舊能由其中窺得幾分當年的恢宏氣勢。道場的正中有高高的臺階,臺階之上便是廣大的平臺。
我對那平臺倒是沒抱期許,我只是比較好奇平臺之下那碩大的紅花。紅花長在樹上,樹已苦敗,那花兒卻是嬌豔非常。血紅的花瓣張開,像紅色的大燈盞,足有離槡一人那麼高大,很驕傲奇異的感覺。
“此種花寄生在千年古城之中高高的老樹上,”離槡輕輕淺淺的聲音響在我耳邊,“古城中的這些草木,性格與靈魂都更加生動,像動物一般不容忽視。有的外形讓人過目不忘,有的會捕食昆蟲,有的其貌不揚熬成藥湯卻能帶人穿越現實,有的樹則生長數百年,根系不知扎入地底多深。”離槡這般對我說話,像是在講述一個悠遠的故事。
長得像燈盞的花,詭異妖冶,卻也透著一股子危險。我轉過眼去不再多看。
此時,月已上了中天,月光照亮了那平臺,也照見了平臺上那泛著金光的丹爐。
眼前一團白色閃過,帶起一陣旋風,那一團白色直向那平臺撲去。
“大白,回來!”我急急大喊。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大白這壞東西已“噌”一下躍上平臺,“咣噹”一聲撞翻了丹爐。
我如今才知曉,原來,大白的威猛不可小覷。可大白你沒事撞人家丹爐做什麼?搞得灰塵漫天飛揚。
大白回過頭看我,一雙老虎眼睛在夜色裡泛著幽幽的光。似乎意識到自己闖了禍,大白老虎尾巴一夾,躍下平臺,三兩下便消失在了前頭茫茫的黑暗中。
“大白!”我正要去追,卻被離槡拉住了手腕。
“無妨,讓白虎威懾了城內的小鬼也好。免得你……”
免得我如何,他又不說了。
不過,我想那八成會是——被鬼上身。
嚶~
我又禁不住去看那丹爐,丹爐已滾下平臺來,在昏暗的角落裡,顯得孤單。
“嬰如?”離槡喚我的名字,聲音裡帶著遲疑。
我轉回來視線看他,又看回去,“離槡哥哥,那裡……是不是有一隻……鬼?”
若我看得不錯,隨著方才那丹爐的滾下,隱隱地,那原本擱置丹爐的方位,有個人的身體現了出來,但他應該不是人。
我身旁的離槡便嘆了口氣,“嬰如,有時眼睛太亮未必是好事。”
額,這是讓我假裝看不見嗎?
可是我已經看見了怎麼辦?
那不是人,亦不是鬼,那是一隻魑。
魑與魅相對,魑乃人死後的魂魄同天地間幾多至陽之物的集合。其實,在我看來,魑與魅都是一樣的,都是些執戀人世不得也不願超升的可憐魂魄。
見我們齊齊看向他,那魑便自陰暗裡走了出來。那是個風姿濯濯的男人,著了一襲玄青的衣袍,走動間,會不覺將人的目光盡數吸引了去。
“祭司大人。”那魑朝離槡行了個大禮。
離槡頷首,“你便是姜城中慰藉亡靈的魑?”
魑性陽,可綜合至陰的鬼氣。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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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啥,故居深(1)喔加了個超級切題的題記,妹紙們有空往回翻翻哈才不會告訴你們喔臨時抱佛腳想的呢!
'2013…05…01 故居深(8)'
墨黑的離槡同這天青的魑站在一處,不顯得衝突,反而為這暗夜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