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混得最好,一起吹過氣球包過糯米籺,吃過甜品食盡廣東菜。
他始終無法相信,那個心靈手巧、精通廚藝的天真小丫頭,會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監視螢幕裡,關她的小黑屋傳來腳步聲。
趙天天輕輕的壓低身子,黑暗中一雙黑亮的眼珠子盯著她,像在黑暗中閃耀著的鷹隼的眼睛。
“不會求饒,也不會尖叫嗎?”趙天天冷酷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她頑強的咬緊了唇。他又再冷笑:“是誰教你的?連痛,也不會哭嗎?”
“嗯啊……”她腳上傳來劇痛,脫位的腳踝發出骨擦音,駁骨之痛不可抵擋,她壓抑著不求饒,手卻不自覺的握緊他的肩膊,低頭一口就啃下去。
他的肩膊被她死死的咬緊,手上的力量卻沒有放鬆,掌指用力的在她的腳踝處又作了兩下搓推。她只死命的把男人咬緊,死死的,用盡可能的力氣。
心智裝得再如何堅強,終究還是個女孩子。一天一夜不喝,再經歷這種駁骨之痛,她雖沒痛得慘叫,卻“嚶”的一聲倒在他的懷裡。
哼,倒是更會裝了!
小王對自己的魔王首長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趙天天居然能在給她接好骨頭之後,任得她在自己面前暈倒,扶都不扶一下,便出閘關門。
好,你狠,你夠狠!
早晨的陽光傾瀉進來,林微抬起沉重的眼皮,摸著自己微麻的腰身,暈乎乎的分不清晝夜。
好像前一刻她正以槍指著虎爺的胸口,下一刻槍聲響起,卻是聶皓天舉槍在山頂上對著狂訊……有點模糊的記憶,艱難拼湊起來,才發現,短時的迷茫只是因為睡得太多,因而出現時間的錯位,而不是小說裡狗血的失憶片段。
如果真的失憶就好了,即使不能全部失去,也讓她失去自己的子彈擊在虎爺健碩的胸口上的那一段記憶啊。
一直懷揣著這樣的罪惡活著,實在是太痛苦了。可是她又不能離去,為了小臻,也為了聶皓天。
他恨死她了吧?所以,要洩他的心頭之恨,她必得好好的活著,以讓他一槍爆頭,才可讓他重獲新生。
她一向心疼他,在電視裡看著虎爺追悼會的短短片段,她看著他慘白的臉,才明白“禍水”這個詞,她越來越配得上了。
床邊的楊紅醫生很不和藹,臉色極度的嚴肅。她們還沒察覺林微已醒來,因而聲音還是壓得很低。
一向嚴肅認真,罵人的時候嗓門特大的楊紅,此刻嗓子壓得細細,竟溫柔了許多:“你說你這老公怎麼當的?一個孕婦,你還把她弄得五癆七傷?”
“孕婦?”聶皓天的聲音驚喜,卻又透著不確定:“不可能的,哪有那麼巧?”
“還巧?你和她很純潔,一直開房不洞房?”
楊醫生你說話還真是直接。她聽得出聶皓天已經臊了:“洞是洞了,但以前洞過那麼多次也沒成,怎麼現在就成了呢?”
他笑得有點傻,補充了一句:“突然有了寶貝兒子,幸福得有點不習慣啊。”
“切,沒出息。”楊紅語氣少了責備,給他安排道:“林微她身子本來就虛弱,要懷上也可以說很不容易,是個福份。你們得好好珍惜。”
“嗯,我知道。我會陪著她。”
“行,多臥床休息,走動也要有人在旁邊跟著,還有飲食初期要清淡,菜譜要多樣化。你最好找個專門的月嫂,反正首長你有錢。”
“是,是,我有錢,我很有錢!”
能把軍區司令教訓得點頭又哈腰,楊紅很有成就感的再放了幾句不鹹不淡的口頭醫囑,便離開了。
留下聶皓天在床邊傻傻的笑。他一直握緊她的手,痴痴的看著她的眼睛,細語輕訴:“你聽到了嗎?微微,我們有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