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再嫁,卻不能生,便是很大的短處了,說不定只能嫁給人當填房。想到這裡,劉氏就恨不得把鄭屠戶生吞活剝了,說話自然不客氣。
“哼,賠你們銀子?”鄭老大冷笑一聲,“賠你們銀子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我兄弟被你們打成這樣,還捱了一刀,不得看病養傷的?我兄弟每天殺豬,能賺一兩銀子,如今傷了肩膀,還是右邊肩膀,少說一個月動不得刀,少掙的這些銀子,你們也得賠!”
“你們不要臉!”劉氏氣急喊道,“一頭豬才幾個錢?他殺豬就賺一兩?糊弄誰呢?你咋不去街上搶?媛媛倒是砍了他一下,但是我大閨女被他打得不能生,小閨女被他折斷一根手指頭,這個錢怎麼算?”
鄭老大冷笑道:“你兩個閨女加起來,值幾個錢?抵得過我兄弟的一根手指頭不?”
“你——我跟你拼了!”劉氏氣得四下轉頭,尋找傢什,要跟鄭老大拼命。被塗大河攔腰抱住,不讓她衝動,轉過一張滿是傷的臉,看向白村長和幾個村裡老人說道:“村長,叔公,你們說咋辦?”
他頂著一張鼻青臉腫的面孔,農家漢子的臉上,帶著不忿、陰沉、絕望和希冀,祈求白村長和幾位村裡老人能給他主持公道。他心裡知道,以鄭家的勢力,想要公平的結果,憑塗家是做不到的。只能藉著村裡的幫助,才能多求一份補償。
另一邊,鄭老大的臉上,一點兒沉重神色也沒有,只有冷笑,輕蔑。身後跟著鄭老二、鄭老三、鄭老四,個個都是高大壯實的漢子,一齊投過來輕視的眼神。要和離?可以。要銀子?他們一文錢也不會給。
一輪明月從雲朵裡探出臉,灑落一地清輝,不大的院子裡,壁壘分明地站了三方人。得意蠻橫的鄭家人,愁苦哀絕的塗大河等人,心思各異的白村長以及尚未表態的幾位叔公。
“當真要和離?”這時,白村長假惺惺地說道,“鄭家小子畢竟年輕,犯了錯兒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只要他低頭認個錯兒,再好言好語把媳婦請回家,不比什麼都強?有道是浪子回頭金不換,只要鄭家小子日後好好待她,我覺得卻也不必非和離不可。”
李氏一聽,不樂意了:“村長這是說得什麼話?什麼叫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這怎麼就是大不了的事了?我大孫女兒被打破了頭,還被生生捶掉了孩子,險些掉半條命,怎麼就是大不了的事了?”
“和離!沒二話!”劉氏擦了把臉上的淚,又擰了把鼻涕,恨恨說道。
塗大河亦是強硬地道:“必須和離!我閨女好好地嫁給他,又吃苦又操勞,他一點兒不心疼,把我閨女欺負成這樣,我再不放心叫我閨女跟他過日子,一定要和離!”
白村長心裡陰陰地笑了,又輕蔑又不屑,才去了半條命而已,可不就是沒什麼大不了的?想他兒子活生生打死過媳婦,不也沒人說啥?叫劉氏不肯把塗玉兒給了白大富,如今被欺負了?活該!想和離?也叫鄭家扒他們一層皮去!
“我們不同意和離!”就在這時,鄭老大說話了,“塗玉兒嫁進我們鄭家,吃我們鄭家,喝我們鄭家,連個一子半女都沒生下來,就想和離?沒門!除非她給我們鄭家添一分香火,否則我們不同意!”
塗家人把鄭屠戶又打又砍,傷成這樣,還想和離?做夢吧!他今日就叫鄭屠戶把塗玉兒領回家,一天一打,把今天的仇報回來!鄭老大陰測測一笑,打定了主意。
“放你孃的屁!我家玉兒手巧能幹,裡裡外外一把抓,給你們老鄭家出力還少了?怎麼就落得個白吃白喝的名頭了?”劉氏氣得說道。
鄭老大冷哼一聲:“誰家媳婦不是這樣的?但是人家媳婦三年抱倆,給夫家添丁,你們家閨女可曾下一個蛋?說她白吃白喝,難道還說錯了?我們鄭家養她三年,她一個蛋都不下,就想走,沒這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