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塗菲媛果斷說道。少年的容貌就是他的武器,常常憑藉柔弱可憐博得同情,塗菲媛才不會上當。
少年抿了抿唇,扭過頭,抬起腳步朝前頭走去。
塗菲媛伏在他背上,一手抬起來遮住日頭,一手揮著袖子,給自己帶來一絲絲的涼風。
少年健步而行,漸漸汗如雨下,身上的褐色麻布衣裳都被打溼了,露出一道道深色水痕。塗菲媛仿若未見,任由道路兩旁的景色漸漸倒退,心中思索著今日要做的事情。
不知不覺,城門口就在前頭了。塗菲媛拍了拍少年,說道:“停下。”
少年停住腳步,順著塗菲媛的指示,將她放在路邊。
“你回家吧,不用送我到城裡。”塗菲媛說道,“晚上再來接我。太陽落山之前,就在這裡等著我,聽見沒?”
少年“嗯”了一聲,垂著眼瞼,抬也不抬。
“行了,你回去吧。”塗菲媛說道。
少年便轉過身,往回路走去。轉身之際,餘光瞥過塗菲媛又黑又圓的臉,眼中有一抹流光閃過,迅速消散了去。
眼看著少年走遠,塗菲媛轉過身,往城裡走去。上午,仍舊是與閻先生對賬。待到下午,吃過午飯後,塗菲媛便請辭了,去尋那位賣葡萄的小姑娘。
“阿皎。”塗菲媛走到昨日遇見小姑娘的地方,只見小姑娘已經蹲在那裡,身前是一隻編得精巧的籃子,走過去喚道。
小姑娘抬起頭來,仰起一張瘦得尖尖的小臉,烏黑的大眼睛看見塗菲媛,咻的一下站起來,說道:“怎麼才來?”
“把東西提起來,跟我走吧。”小姑娘生得瘦小,穿著打扮也破爛,偏偏一身脾氣不小,活像只小刺蝟。塗菲媛骨子裡已經是成年人,自不會與她置氣,指了指地上的籃子說道。
阿皎便彎腰提起來腳下的籃子。一隻小胳膊,細如伶仃,頂多有塗菲媛的兩根手指頭般粗細。掛著盛了十幾斤葡萄的籃子,直是有些不像樣。
“我幫你提著。”塗菲媛難得好心地伸出手道。
阿皎將身子一別,戒備地看著塗菲媛:“幹什麼?你想搶了我的葡萄就跑嗎?”
得!塗菲媛不說話了,收回手,打頭帶路,引著小姑娘往沈家行去。
沈家的位置,原是塗菲媛打聽過的。故此,一路行走全無猶豫。繞過兩條街,來到沈府的門前。但見氣勢威武的石獅,坐鎮在大門兩側,數級臺階之上,是高大的朱漆大門,鑲嵌碩大的銅質鉚釘。
塗菲媛拾級而上,敲響大門。待裡面走出來一名門房,便說道:“我來求見沈小姐。勞煩通傳一聲,就說那日為沈小姐梳頭的姑娘來了。”
門房先前見了塗菲媛的模樣,又聽她說見沈小姐,眼中浮現一抹清晰的嘲諷。待得聽到後面一句,不由得收起那副嘲弄,說道:“姑娘稍等。”
卻是那日,沈思思赴宴回來,心情好不愉悅,沈家上上下下的僕人都得到了獎賞。問及起來,卻是沈思思在宴上大出風頭,竟是因著一個別致的髮式。所有僕人都曉得了,沈思思上街,被人攔住賣首飾贈髮式的事。
不多時,門房回來了,面上帶了三分殷勤:“姑娘請進。”
塗菲媛點了點頭,招呼阿皎,隨後邁進門去。對於這個結果,並不覺得意外。她的確是賣給沈思思一個不容易被學走的髮式,然而天外有天,總有心靈手巧的梳頭娘子能梳出來。沈思思得了風頭,又豈會容忍,別人與她梳一樣的髮式?必會對她的到來感到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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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竹炸毛小劇場
楠竹(冷麵不笑):好,好,你給我取名“狗剩”就罷了,還讓我當牛做馬,揹著她上班,我記住了!
作者(掏鼻孔):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