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拿著蒲扇,走到灶邊,站在塗菲媛的身邊,為她打起扇子來。一邊扇著,一邊問道:“媛媛,你一定要去那什麼書局做工啊?”
“嗯。”塗菲媛應了一聲,“反正我在家閒著也沒事,去就去唄。以後天天進城,買肉買菜都方便,爺爺奶奶想吃什麼,我都給你們捎來。”
李氏一聽,本想叫她再斟酌下做工的事,畢竟女孩子拋頭露面不大好。然而,聽到這一句,頓時心疼得皺起眉頭:“媛媛啊,不能這麼大手大腳。咱們家沒多少錢,你都攢著,來日你嫁人的時候,都給你當嫁妝。”
“奶奶,我省下我自己那份,給自己當嫁妝就行了。你和爺爺,該吃就吃,該喝就喝。”塗菲媛道,“你們年紀大了,吃不好喝不好,身體就不好。萬一有個什麼,可叫我怎麼辦?我又沒爹沒孃,你們不在了,就算我嫁了人,也沒有孃家給我依靠。”
李氏才要勸的話,直直卡在嗓子眼,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門口,塗老頭聽了這番話,也是心裡一驚:“媛媛,你怎麼這麼說?”
“爺爺奶奶,許多事情,從前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咱們家就是這個情形,我只有你們能依靠。從前我糊塗,什麼事都不走心,如今我清醒了,就要替爺爺奶奶分憂。你們好,我才能好。”塗菲媛清脆的聲音,在噼啪的柴火燃燒聲中響起。
塗老頭和李氏,就是太疼她了,這可不行,塗菲媛便趁了這個機會,給他們洗腦:“爺爺奶奶,這些肉都是給你們買的。至於我自己,我要開始減肥了,我就不吃了。等我瘦下來,說親就容易了。我自己有分寸,你們不必擔心我。”
聽到這裡,塗老頭和李氏一時都沒了聲音。
還叫他們說什麼?小孫女兒頭頭是道,把話都說幹了,道理也講完了,哪還有他們說的份?塗老頭坐在門口,悶不吭聲。李氏則是溼了眼睛,忍不住走過去,摟住塗菲媛道:“媛媛啊!難為你了!小小年紀,就操這些心啊!你那該死的爹,也不知道死哪裡去了,留你一個人跟著我們吃苦啊!”
“奶奶,你不要這麼說。”塗菲媛拍著李氏的後背,說道:“就算我跟著爹孃,也不一定有現在這樣快活。我爹孃要是還活著,必不會只有我一個孩子,哪裡會像你們一樣疼我?”
這番話說出來,直是把李氏的心肝兒揉過來搓過去,又是疼又是酸,摟著塗菲媛,不住地掉起眼淚來:“爺爺奶奶沒用,給不了你好吃的,好穿的……”
“奶奶,快別哭了,豬油熬出來了,我得翻一翻。”塗菲媛清脆的聲音,脆生生地響起,說完,從李氏的懷裡掙出來,起身拿起勺子,把豬板油翻了一遍,不讓它們粘鍋。
滋滋的油,漸漸從豬板油裡滲出來,一點一點聚成一小灘,匯聚在鍋底。滿院子裡,都是濃濃的香味。塗菲媛站在灶邊,小心翼翼地給豬板油翻著個兒,不時拿勺子壓住豬板油,叫豬油滲出來得更快。
一邊,李氏見她這樣明快又爽利,彷彿絲毫苦難也入不了她的心,不由得也被傳染了。滿心的傷心難過,不知不覺就散了。抹了抹淚,也爽快地道:“奶奶給你看著火候。”
這邊,祖孫倆合力熬豬油,噴香的味道充斥了整座小院子。那邊,老三塗大河的家裡,還沒有開火。只聽菜刀剁在案板上的聲音,一聲一聲,重的駭人。夾雜在其中的,還有婦人的叫罵聲。
老三塗大河的媳婦,劉氏站在灶邊,一手提刀剁著給大閨女塗玉兒買的肉骨頭,一手叉腰,揚聲大罵:“那個狗日的玩意兒!我閨女吃了多少藥,遭了多少罪,才懷上他老鄭家的種!他可倒好!我閨女才回孃家一天,他居然跟不要臉的小娼婦勾搭起來了!”
“狗日的,竟然縱著那小娼婦推玉兒!和離!叫玉兒跟他和離!”劉氏提著刀,咚咚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