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商議,便託了武成王援手。也不知武成王如何做的,總之玉無憂消停下來了。只不過,明著不再糾纏,暗地裡卻一直關注著塗菲媛。非緣酒莊的生意,竟也有他插手。
眼下他成了新帝面前的紅人,又不曾娶妻,萬一求新帝降下聖旨賜婚,只怕安國公府還拒絕不得。
雲詩也是先帝血脈,然而大多數人都不知道,更沒有什麼兄弟姐妹間的情誼。永興帝一去,雲詩的身份便埋藏黃土,再不宜揭開了。故而,新帝是不會看在雲詩的面上,對安國公府有所手軟的。塗大海又說了,新帝的脾氣很不好,如此一想,更叫人擔憂。
“天真是要變了。”塗大海沉聲說道。
永興帝的兒子中,最成器的當屬皇后之子斐仁,而後是珍妃之子斐烈,至於這位靖江王斐勇,一直以來便是透明人的存在。他憋了這些年,竟能一舉坐上皇位,並且是在斐烈的支援下,怎麼想都覺得,這皇位是給他坐穩了。永興帝的其他兒子,又無人能與之匹敵。假使塗大海想做些利民惠民之事,便不得不在這位難伺候的君王手下討生活了。
“不如我再去求一求武成王。”雲詩想了想道。
武成王一直對雲詩客氣有禮,上次因著玉無憂的事求他,他也痛快應了,並做得極好,不知是不是從永興帝那裡得知了雲詩的身份。一事不煩二主,雲詩想了想,還是遞了拜帖,往斐烈的府上去了。
見了斐烈,雲詩便將心中擔憂,與他隱晦說起,末了道:“媛媛不喜歡他,當初不喜歡,眼下仍沒有這份心思。如今雖然阿俊走了,但是她也瞧不上別人。我真是不想她受委屈,思來想去,竟是沒什麼法子。”
斐烈的腳邊,趴著一隻成年獵豹,身軀健壯,油亮的毛皮下隱藏著剛猛的力量。然而此時竟乖順得如同貓兒一般,伏在斐烈的腳上,乖巧得不得了。聽到雲詩說話,只在聽到“媛媛”兩字時,耳朵動了動。
“我去會一會他。”斐烈說道,“玉無憂的心意,我不敢保證。但是皇上的心思,我還是能左右兩分的。”
斐勇坐上帝位,有他三分功勞。他什麼賞賜也沒要,若是以此求情,想必斐勇不能掃他面子。畢竟,玉無憂再得寵,也不過是寵臣罷了。他們,可是兄弟。
“那便多謝你了。”雲詩真心謝過了,也不好多打擾他,只邀請了一回:“今年大棚裡出產了許多蔬果,味道竟是不錯,王爺若不嫌棄,可來府上一嘗。”
斐烈沒多言,點了點頭,便叫人送她出去了。
待雲詩走後,斐烈站在門口,久久不動。直到獵豹等煩了,懶洋洋起身蹭過來,他才微微垂眸:“我要不要去見她?”
“吼!”獵豹低低吼了一聲,似在說:“見了如何?她又做不得你的女人。”
斐烈苦笑一聲,素來堅硬的眸光化成一片水,低頭摸著獵豹的腦袋,低聲說道:“我一個沒有未來的人,有何資格談情?”若她喜歡上他,而他沒有度過二十五歲的生死劫,再叫她遭受一回挖心之苦?不,他不能。
然而,“若她喜歡上他”的念頭一起,便如同跗骨之火,再也消除不去。漸漸的,他垂下眸子,撫摸獵豹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假如,他能夠度過生死劫……想著,漸漸眉眼間一片生動。而後,終於思及雲詩的來意,“玉無憂”,他口裡念道,眉間凝出一片冷酷。
阿俊離去的陰影,直到半年後,塗菲媛才終於走了出來。
雲詩說得對,他或許沒死呢?他那樣聰明得近乎妖孽的人,運氣又有如神助,也許死路之終又有生門呢?
她總得好好活著,才能等他。
她與他約好了,假如他二十歲時,仍然如這般喜歡她,她還要將欠他的吻,加倍還回去。
她得好好活著,等他。